季云苏在车里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庄晏从咖啡厅里走出来,面色依旧如常,只是在看到她时,明显能感觉到那份冷意减弱了许多。 她慌忙转过头,将车窗又按了回去。 庄晏上车。 季云苏故意没往他那边看,也就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手边突然多了一个扁圆的暖手宝,冰凉的手立马就感受到了温暖。 她惊讶地扭头。 他可不像会用这种东西的人,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吗? 不可能吧,不可能,别胡思乱想,凭什么给你准备...是别人用的吗?难道是沈夏?和傅家的婚事告吹,那就只剩下沈家了吧。 “这是别人的东西吧,谢谢,我用不太好。”若是有主之物再给她用,无论是她还是物件主人,都会不舒服。 “给你买的,你手凉。”庄晏直言道。 季云苏像是坐在秋千上被荡出去,心头突地悸动。 她反复摸着暖手宝,静了静,才忍着情绪,“谢谢,我家里有。” “可以放在车上用。” 季云苏抿了抿唇,心里暗暗决心,以后能不坐上这辆车就尽量不坐。 “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庄晏又道。 季云苏捧着暖手宝的手紧了几分,“我虽然不确定她的目的是什么,但你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和孩子,你会说话算话吗?” 余莲的话有句让季云苏不得不在意:以庄家,准确说以庄晏的能耐,只要他想,她几乎不可能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庄晏顿了一瞬,才道:“你不用担心,无论是她,还是我。” 季云苏彻底安心。 她信,她其实一直都信他,谎言和欺骗这种事情,本身与他就极不匹配。 ...... 李家。 陆之华抄着两手坐在客厅,脸上气愤非常。 “有喜欢的人还瞒着不敢说,估计又像那个知初一样,根本没资格进我们李家大门。” 李鸿图从电火炉的顶盖上拿了一个被温热的橘子,剥了皮递给她。 “孩子那么大了,有喜欢的人没说,那肯定是觉得还没到时候,等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我们再去过问。” 陆之华瞪着他,“等那时候再插手都晚了,感情深了再拆散,他们反而粘得更紧。” 李鸿图也不顶嘴,只是劝,“吃橘子,一会儿凉了渗牙。” 陆之华愤愤掰了一瓣橘子吃进嘴里,下一秒酸得直皱眉,埋怨道:“你烤太久,都酸了。” 李鸿图张着嘴,“啊,我尝尝。” 陆之华给他塞了两瓣,过度加温的橘子,吃着是热乎,但也确实酸得打颤。 他又挑了一个不那么热的,剥了皮,这次先自己尝了一瓣,然后才递给陆之华,“这个合适。” 陆之华边吃橘子边看手表,“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七点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佣人喊“少爷”,陆之华立马将手里的橘子丢给老公,然后端坐着盯着玄关方向。 李鸿图猫着腰想走,被她瞪了一眼。 “去哪?坐下,今天我们是统一战线,如果家境不合适,就要将感情先扼杀。” 你也知道是扼杀。李鸿图小声嘀咕。 “说什么?”陆之华瞄着他。 李鸿图直摇头,专心吃自己的橘子。 李墨白平日并不回这边,但今天母亲特意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他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所以进门眼睛就往爸那边瞅,试图寻求外援。 “爸,妈。”他进门招呼。 李鸿图吃着橘子让保姆将饭菜上桌,然后将剩下一半橘子递给儿子,“吃点橘子开开胃。” 父子俩靠在一起,背对着后方。 李鸿图小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给她台阶就下,爸支持你。” “嘀嘀咕咕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陆之华没好气。 保姆已经迅速将饭菜摆桌,“太太,先生,少爷,饭菜上齐了。” 一家三口坐去餐厅,刚拿起筷子,陆之华就质问。 “听陈楠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就一点不顾我的面子,就算有喜欢的人,你就不能先憋着,你知道当时我在陈家有多难堪吗?” 李鸿图赶紧附和,只是和和气气的听上去没什么威慑力。 “墨白,你妈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完全不体谅你妈的辛苦,这偌大的家哪里能少了她...” “哎行了你,我在说儿子,你拍什么马屁。”陆之华斜他一眼。 “这哪是马屁,这是实话。我替你教训他,你别恼,别浪费刚做的美容效果。”李鸿图给她夹菜。 陆之华终于还是绷不住,又笑又气,“他还一句话没说,你净把话说完了,不怪他那么不听话,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说帮帮你。” “他学医我也挺自豪。”李鸿图笑道。 “你就惯着他。”陆之华说着说着又来气,“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李墨白笑看着父母,一边安静吃饭。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幸运,父母关系和谐,虽然主要原因是父亲懂得退让,可也正因为此,父母很恩爱幸福。 幼年时李家和庄家还住在一个别墅群里,李墨白那会儿时常去找庄晏玩,但从来没在他家见过他父母。 那么大的家,只有他一个人,保姆和其他雇工都只会各司其职,做完该做的事,就各自去休息玩耍。 他们家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