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大哥,你该不会是说木场闹鬼吧?” 老黄带着些恐惧和犹豫的声音让我不由地心中一沉,张鱼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我看着老黄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再联想到这里在三十年前是国营木场,他在三十年前就曾经被下放到这里劳动过。 这他娘就对上了,谁不知道那个年代劳改死个把个的人就像风吹倒一片草那么简单。 见我们三双眼睛盯着自己,老黄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乌拉尔木场虽然是上个世纪留下的产物,是历史的见证地,但三十年的老木场场长人比较理智并没有让这里受到波及,要不然也没有后来的知青还城潮,再加上现在的林场场长更是大好人,这么些年木场还从来没出过事,要不然我也不敢一个人留在木场里守冬不是?” 老黄的话直接让我们都愣了好一会儿,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既然乌拉尔木场并没有出过事那何来不干净之说。 难道只是字面意思?木场外面不干净?或者是茅厕不干净,怕我们嫌弃? 不,我看老黄显然不是这么个意思。 “老黄大哥,都是靠山神老爷吃饭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俺们没什么忌讳。” 张鱼开口问道。 老黄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看了一眼糊着厚厚竹节和薄膜纸的窗外凑近我们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不让你们出去,是怕你们遇到雪姑娘。” “啊?雪姑娘?啥是雪姑娘?” 张鱼皱起了眉头,他搜肠刮肚一番还是没想到山里任何与雪姑娘有关的信息,所以再一次问老黄道。 没想到张鱼的问话让老黄变了脸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惊恐莫名道: “小点声,别被雪姑娘听到。” 见他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我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小声问道: “老黄大哥,你说的雪姑娘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白小白试探的问道: “会不会说的是山里的精怪?” 张鱼没好气道: “扯淡,山里的精怪多了,俺就算没亲眼见过也总该听说过,可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雪姑娘。” “老鱼,你又不是百科全书,总不能什么都知道吧?” 白小白不服气道。 “是人,雪姑娘是人。” 这时候老黄开口打断了白小白和张鱼的争辩,他一开口就把我们镇住了。 人?雪姑娘是人?可人有什么可怕的? 果然下一秒老黄继续说道: “或许说雪姑娘曾经是人,而现在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老黄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房门没有关紧,一阵冷风钻了进来,我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张鱼皱起眉头道: “曾经是人,那现在不就是鬼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黄严肃道: “如果是鬼当然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雪姑娘并不是鬼,而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白小白趁机问了一句道: “老黄大哥,你一直在说雪姑娘雪姑娘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总不能就叫作雪姑娘吧?” 老黄点点头缓缓说道: “本来随着当年的知情还城这件事应该被忘记的,而且当年我们被警告不允许在人前提起这件事,好在现在言论自由。” 说到这里,老黄看了我们一眼才又继续说道: “雪姑娘的事远超常理,我说出来估计你们不会信的。” 张鱼嘿嘿笑道: “老黄大哥,不满你说俺们三个常年到世界各地做测试,什么邪乎事都见过,你只管说吧。” 见我们打起包票,老黄这才讲述起雪姑娘的事情。 原来老黄没有说谎,雪姑娘真的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而且和老黄一样是上山的知情。 本来这事和老黄是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的,但自从老黄暴揍机务段段长下放到乌拉尔木场这才知道了雪姑娘。 这雪姑娘是上海人,家里是最早的一批民族企业家,但随着大动荡的开始,雪姑娘的父母很快受到了波及,而不愿意和父母划清界限的雪姑娘很快被下放到乌拉尔木场劳教。 本来大家都是可怜的劳改犯,可坏就坏在这雪姑娘是上海姑娘,俗话说吴侬软语,雪姑娘因为说话软糯很快就被一些被劳教折磨的人盯上,闲着没事就喜欢取笑雪姑娘拿她找乐,而其他女知青见雪姑娘这么受欢迎自然也是醋意大发,很快就把雪姑娘给孤立了起来。 雪姑娘到达乌拉尔木场小半年之后入了秋,正赶上三年一度的打松塔,那时候乌拉尔木场是国营木场承接着打松塔取松籽换外汇搞洋跃进。 于是这些被下放到乌拉尔木场的知青和伐木工全被一股脑派到了山上赶在冬荒之前打松塔取松籽,考虑到阶级感情,虽然老场长人不错,但还是把一些有些问题的人派到了条件最为艰苦的大兴安岭深处。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本来雪姑娘就是容易被调笑的对象,一进了山里尤其是大兴安岭深处打松塔,根本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所以那些原本调笑雪姑娘的坏坯子逐渐动了歪心思,渐渐的就把调笑变成了调戏。 雪姑娘是上海人,本来就生的肤若凝脂,虽然是整日的劳动,但她的皮肤仍然没有被烈阳和风沙侵蚀变得粗糙黝黑,这也是为什么雪姑娘被其他女知青排挤的一个重要原因。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你本来就什么错没有,却被人嫉妒生恨。 打松塔可是个苦活,因为松塔一般都结在高处,所以没有任何讨巧之处,只能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