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庐铁铺?还庙师傅?老鱼,你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被张鱼的话搅的云里雾里,还以为这小子是看我们不懂满嘴胡咧咧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说道。 张鱼大感委屈道: “别急,听俺给你们解释,山神老爷在俺们这边又叫兜庐老爷,至于为什么这样叫俺也不知道,反正百千年来都是这么个叫法,所以兜庐铁铺说的就是供奉山神老爷的铁铺。” 顿了顿张鱼继续解释道: “不过并不是每一家供奉山神老爷的铁铺都能被称作兜庐铁铺,只有铁铺里有着还庙师傅才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兜庐铁铺。” “还庙师傅又是什么?” 白小白疑惑的问道。 张鱼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 “宋命老白你们俩看过西游记吧?那抓唐僧的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你们还记得吧?” 我没听明白张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头回道: “记得,好像是太上老君的两个看火童子来着。” “没错,就是太上老君的两个童子,俺师父说他们之所以下凡沦为妖怪其实并不是为了吃上一口唐僧肉,你们想想看太上老君练的一炉子金丹随便吃上一颗也不比唐僧肉差到哪去,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口肉冒这么大风险,所以他们下凡只是为了渡劫。” “渡劫?” 我一时没回过味儿来愣愣道。 “就是渡劫,或者说是一种考核也行,反正神仙也他娘是有编制的,要想往上爬或者不往下掉就得到红尘中历练,就像太上老君一样,俺们山神老爷也有着一众下属,他们也会时不时下凡历练,因为早晚会回到山神老爷那里,所以这种人就被称为还庙人,要是凑巧成了铁匠师傅就会被称为还庙师傅。” 白小白眼前一亮: “我明白了老鱼,这不就是走后门嘛!” 张鱼摇了摇头说道: “老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了兜庐铁铺和还庙师傅只是有了和山神老爷沟通的可能,至于能不能从山神老爷那里得到“持枪证”还得看还庙师傅够不够诚心,已经用鸟铳的人是不是尊重大山生灵的人,至于鸟铳的打造和仪式更是繁多讲究。” 说着,张鱼就给我们简单讲述了一些还庙师傅打造鸟铳的工序。 一把好的鸟铳由由枪管、鹅公(扣火)、绵牛(扳机)、木托四部分组成,任何一部分都得是兜庐铁铺里的还庙师傅单独亲手完成,这叫作物诚。 等鸟铳部件准备好,就得做仪式。 首先立炉祭祀,备好牲肉,上插一支筷子,横搁一根筷子,摆三杯酒,点三支香,燃一支烛。 然后口中恭请炉头祖师、亲授度师、当地土地、本府宗师前来领受,烧纸钱,三鞠躬,口念密诀:“弟子立起铁炉,上惊天、下惊地,上打三十三天,下打十八层地狱。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祖师到此,百无禁忌。” 第二步就是要开火场,还庙师傅口念咒语:“一直天开,二直地闭,三直人长生,四直鬼消灭,口中却一力,诸神皆不识..... 第三步则是化炉,还庙师傅口念咒语:“此炉不是非凡之炉,化为巽风使者。炉嘴化为水殿仙娘,炉场化为金玉满堂,炭扒化为扒火军,大钳化为恶蛇一口,小钳化为小蜈蚣,大锤化为大雷公,小锤化为小雷公,铁镦化为独脚蛮雷。” 第四步步就是封铳,鸟铳打造完工,同样摆牲酒,恭请祖师,口念密诀:“此铳拿来在手中,关请师传又吾身。此铳头上打七锤,铳打七锤不伤神,有一千,打一千,打得皮穿骨头穿,有一万,打一万,打得皮穿骨头烂。弟子用起,十铳十死,九铳九亡,用其心中之火、口中之火、西天三极之火、五百蛮雷之火,烧其铳头无水,烧其铳尾无锈。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一百二十位神凶恶煞,尽归空界。天无忌、地无忌、年无忌、月无忌、日无忌、时无忌、阴阳无忌。祖师到此,百无禁忌”。 紧接着杀一只雄鸡,鸡血滴在纸钱上,高声念咒:“说此鸡,道此鸡,此鸡原来有根源。七七四十九天算成蛋,三七二十一天包成鸡,白日昆仑山上吃五谷,晚宿人家蓄毛衣。一更、二更都不叫,三更四更也不啼,只等五更来报晓,此鸡原来不差衣。凡人拿了无用处,弟子捉只盖卦鸡。有煞无煞,雄鸡顶当。鸡血落地,百无禁忌,干和万和,迎祥降福,鸡血落地,主家红运。” 最后将沾血纸钱焚化,祭礼才算结束,这叫作心诚。 等做完这些还庙师傅一般都会有山神老爷的感应,他们一般会告诉猎人鸟铳只能打一百次或者五十次,这样鸟铳就只能用到指定的次数或者就会犯山神老爷的忌讳。 虽然用到一定次数的鸟铳不能再用,但仍然可以挂在墙上辟邪,猎人一般杀孽深重,等上了年纪血气一弱浑身背着的血债就会压的他们直不起腰,如果有着还庙师傅鸟铳的庇佑就能安享晚年,所以在以前大兴安岭这边的老猎人都以有那么一杆鸟铳为荣。 听完张鱼的解释,我和白小白这才明白原来在老林子里用枪还有这么多道道,不过同时也算是对张鱼在老林子里的见识和经验而折服。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穿戴好装备继续往大兴安岭深处摸去,有了上午的经验再加上单兵口粮和罐头提供的充足热量,我们下午行军速度快上不少。 一路上张鱼不断的催促我们加快脚步,我和白小白也不敢放松,因为在腐烂的落叶堆里别说是守夜猎,就是他娘的过夜恐怕都没那么容易。 先不说夜里出来觅食的毒蛇野兽,单是不能生火这点就有可能让我们有失温的危险。 好在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下山之际走出了那片落叶地,然而还没来得及等我们喘口气,张鱼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我顺着张鱼的视线一看,等看清树上巨大的爪印不由得整个人脑子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