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奶奶会叫我星星。”
“今天你打球回来喝了我递给你的可乐,真开心。”
“如愿以偿和你在同一所高中,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都付出了什么。”
闻声越往下看下去,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偷偷走进别人的房子,看主人的日记,她不敢把这些少女心事看到心里去,怕以后见到姚修会想起他笑着捉弄赵蓝欣的样子,更怕自己和赵蓝欣一样在消耗自己陪他长大。
剩下的半节课,闻声在发呆。
她很喜欢发呆,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想什么呢?”
发呆的时候一切都很安静,她可以像一只鸟、像一片云、像一粒漂浮的小小尘埃,轻盈的没有轨迹的沉默在浩瀚世界里。
仿佛这是纯净心灵的法事,闻声是虔诚的信徒。
“傻了?”孟夕又推推闻声,递过来一块糖。
闻声摇摇头,回以一个“我还好”的微笑,把糖揣进了口袋。
孟夕又叹口气,久违的话很多,小声给闻声讲起了张衡。高一的时候有个学长一直在追自己,某一天晚上堵在放学的路上表白,说是表白更像是道德绑架,叫了很多同学来起哄,还布置了鲜花蜡烛和气球,听起来很浪漫,但如果对方是一个并不认识的偏执狂呢?
就在对方拉拉扯扯想抱住自己的时候,张衡从天而降,一脚隔开学长,长臂揽走还在诧异的自己,手却绅士般的保持分寸没有张开。
能被孟夕又喜欢,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吧,大家都说孟夕又和小混混在一起,闻声却觉得,是张衡救赎了夕又,也带她找到了新的自己,尽管现在这个“新的自己”有些叛逆。
“听完故事好些了吗?”孟夕又歪头看闻声,“姚修我认识的,他,是个很好的小孩。”
“你认识的?”闻声开始好奇。
孟夕又语气风轻云淡:“追我的那个学长,现在读高三,是广播站站长,也是姚修的表哥。”
好狗血,闻声汗颜:“这怎么看得出他是个很好的小孩?”
“因为张衡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姚修也从旁边给了他表哥一脚。”
闻声笑出了声,被老师点名罚站。
一下午赵蓝欣都没有再来找麻烦,闻声下楼的时候瞟向正对楼梯口那张干干净净的桌子,仿佛从来没有主人一样,姚修果然又逃课了。
闻声甚至没想好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姚修,又要以什么身份区告诉姚修,是好朋友被误解,还是暗恋被抓包,不论是哪种都让人说不出口。
看着书包里的礼物袋,闻声决定,在这一切还没想好之前先忍下来。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闻声去音乐教室的时间比较早,想着占个后排位置,也好发呆。靠近音乐教室的时候听到一阵琴声,心下一紧,不会是冤家路窄吧......
闻声背着书包轻手轻脚转头准备离开,身后响起姚修的声音:“闻声,过来。”
“啊......你怎么在这儿?”闻声诧异地看着他。
姚修斜倚在音乐教室门口,额头的碎发被光渲染一层轮廓,发色是浅浅淡淡的棕,碎发下的皮肤和窗外的雪两相映,眉眼低垂,睫毛直直的投下一小片阴影,眼里带着笑意,融了闻声指尖的雪,万物都生动活泼了起来。
“啧,叫你过来呢?”姚修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揽住闻声的肩,闻声吓得直躲,这可是学校,男女同学之间,搂搂抱抱的......羞红了脸。
钢琴声戛然而止,“姚修?外面是谁?”教室里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个女声,伴随着疑问,一个圆脸的女孩子抱着校服出现在门口。
当下的尴尬,闻声不知道是应该先着急离开姚修身边3米之外,还是先解释自己是谁,姚修仿佛不觉得尴尬,嬉皮笑脸的替闻声做了选择:“大猩猩,关你什么事。”
赵蓝欣淡淡的说:“老师说一会儿还有课,我先走了。”
路过闻声身边时,她顿下脚步,依旧目视前方,“校服我洗了再还你,不小心弄脏了。”
赵蓝欣的样子和闻声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竟然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脸圆圆的、镜框后的眼睛也是圆圆的,个子不及闻声肩膀,完全没办法把她和做出自残这种疯狂举动的女孩重叠。
闻声感受到一股低气压从走廊尽头蔓延过来,而自己就在风暴眼,一时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等气旋行进到身边,山摇地撼。
姚修看出赵蓝欣和闻声都怪怪的,并没觉察原因,戳了戳闻声肩膀:“怎么啦?我就这么惊为天人吗?一见我就愣住了。”
闻声白了一眼,没搭腔走进了音乐教室。
“嘿,今天你怎么了,嘴被胶水粘住了啊......啊!”姚修颠颠儿的跟着进教室,被闻声从身前踩了一下鞋子。
“我的新鞋......”姚修抬起可怜巴巴的脸,才发现闻声并没在看他。
闻声只觉得声音聒噪,校服是随便可以借给同学的吗?想起自己细心的收起姚修的校服的样子,心理洁癖泛起恶心。
声音冷冷的:“你有很多套校服?”
姚修不明所以:“没有啊,就一套,怎么了?”
“哦。”声音更冷了,直白的下了逐客令,“你没事吗?”
姚修一头雾水,迷茫的走近闻声选中的后排风水宝座,“你怎么了啊?是因为赵蓝欣不开心?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拿走我校服,我没给她。”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闻声,长眼睛的都看得出她在生气。
闻声咬咬嘴唇,叹了口气:“嗯,我没事。”
这时候的闻声在姚修眼里具像化成了一只兔子,兔子就是这样的,再疼也不会叫出声,小兔子如果被人类碰过,再回到兔子妈妈身边,会被自己的母亲咬死,这让姚修不敢伸手去平复闻声的烦躁。
“那我今天旁听你们一节课,就和你坐同桌。”姚修扯出椅子,大咧咧的坐在闻声左边。
闻声绷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没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为什么要旁听我们班的音乐课。”说罢转过头不再看他,任姚修再说什么都盯着窗外不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