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从心到躯干到四肢最后到脑,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又让她保持清醒,舌尖编织的话语越发锐利,不将自己彻底洞穿不肯罢休。
“珠泫姐问我为什么哭,我当时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还留存着感知爱的能力,我没有骗她,有人爱我我感到非常幸福,但我却好像一直在接收别人的爱,没有付出回报,明明给予我爱的人也迫切需要关怀和照顾。我想抓紧他请求他离我近一些,告诉他你的眼神就可以滋养一个贫瘠的星球;我也想推开他把他赶得远远的,在他捧出的真心里我看穿了自己恶劣的本质。为了不在午夜前失去华服与马车,我必须否定这个灰暗的、残损的、不值一提又过分肖想的我。您可以……”
“不是那样的。”医生的眉宇深深皱紧,快速截断话茬,制止沈意疏继续否定自己,“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糟糕的想法。急于证明自己不够好、没有价值,根深蒂固地认为值得被爱是一种令人羞耻的品质,但实际上渴望被爱是人的本能,没有人可以与之对抗。你认为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想要抹掉它却做不到,于是又落入更深的煎熬中去。其实你完全不必承受它的。”
茫然地抬起头,失焦的眼睛花了几秒钟把中心定格在医生脸上,沈意疏张嘴,想说话,声带却像被烧毁漏风,只有干涩而无意义的气音飘出。
“告诉我你的过往,让我来帮助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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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疏在宠物医院里见到了Caesar,精神确实好多了,值班医生说顶多再输几天液就能出院,绝育手术也做了,不用担心春天到了发情要□□的问题。瘸腿暹罗猫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把自己从车底下抱出来送到医院治疗的人,原本趴着,现在却盯得紧紧的。医生打开笼子让沈意疏去抱猫,腿瘸了一只,但并不太影响走动,至少沈意疏觉得它跳进自己怀里的动作还是很灵活的。小猫主动在怀里蹭了蹭,睁大水蓝色的眼睛喵喵叫个不停,看得出来是个黏人的性格,完全没有半点儿与恺撒大帝同名的王霸之气。
“这只暹罗是很黏人,也认识人,您的朋友来过好几次,还在输液呢就想往人家怀里钻……”
值班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沈意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从约会那天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穿插着音乐剧演出、金唱片颁奖典礼、首尔歌谣大赏,以及为此的必备排练,还能抽得出时间过来看猫,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装是装不出来的。
你这么好,而我又给了你什么呢?
“我可以带它回去住一晚吗?”沈意疏问。
“可以,明天再带过来就行了。”
值班医生随即推销起了猫砂猫粮,沈意疏懒得讨价还价,直接刷卡付钱,抱着猫打车回宿舍。
刚坐上车就有点饿了,沈意疏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就吃了早上那一顿饭,练习、直播还有见医生委实很耗费心力。人饿的时候连车里的橘色灯光都觉得诱惑,再者也不想被看到现在的脸,就叫司机关掉了灯。
察觉到主人心情可能不太好,Caesar安静地趴在沈意疏大腿上,任凭她撸毛。沈意疏揉了会儿猫脑袋,摸出手机打电话,第一遍没有被接通,她打了第二遍才被接起来。
“哥,是我。”
“在休息吗?”看到手机上的时间郑泽运有点诧异,还不到九点,应该在练习才对。生日和回归隔得很近,为了登台表演沈意疏主动提出不用见面,在练习室里待了一整天,他这才看清楚她的本质是个不眠不休的永动舞蹈机,所以在这个点接到电话,他会以为她是练累了停下来休息。
“没有,我下午去见了心理医生,然后刚刚去了趟宠物医院,把Caesar带回宿舍住一晚上,明天再送它回来吊水。”
“最近有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抽个时间陪你再……”
“不用啦。”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急切,沈意疏完全可以描摹出郑泽运的表情,因着心情也好了许多,“要回归,最近肯定不行,也没必要给D社送潜在素材。你现在在哪儿,方便和我说话吗?”
瞄了眼正在给开酒瓶子的金圣圭, 郑泽运说:“在和圣圭哥一起吃饭,金圣圭,要过来么?”
“好啊,你分享定位给我,我马上让司机换目的地。”
郑泽运:?!
“谁?”金圣圭给自己倒满酒,好奇心起就问了一句,“认识我的还是我认识的?艺人吗?”
“是艺人,哥应该认识。”
给沈意疏把地址发了过去,她回复说大概二十分钟后到,郑泽运收起手机,想着该怎么跟金圣圭坦白自己正在和沈意疏交往的事,待会儿见到她他估计会吓一大跳。
性格中的敏锐和细致让金圣圭立即化身福尔摩斯,从郑泽运接电话的语气以及回答来看,打来的必定是认识且很熟悉的人,还主动询问对方要不要过来,能到这种程度的人有且仅有……女朋友?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艺人亲故?”
“是。”
“男的女的?”
“女的。”
金圣圭激动了,离正确答案就差一步:“女性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女朋友。”被这个兴奋的哥给吓到了,郑泽运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不是故意想要瞒着哥,之前……”
“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金圣圭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像极了儿子考试不及格班主任上门家访的老父亲,“女孩子要过来,你赶紧出去接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