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煜的关系,瑛娘刻意拉开了与时璋之间的距离,时煜那样善良宽厚的人,竟如此厌恶时璋,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作为时煜的女人,她不应该向着外人。
好几天她都不曾再与时璋正常的说过话,时璋对少也能从她的表现出看出端倪。
定又是他那个清河人眼中最善良正直的哥哥挑唆的!
小时候骗他去抓蛇,让母亲厌恶,让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瘟神;现在的手段依旧如此下作。
看来这么些年了,他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时璋周身的气氛阴冷昏暗,偏朱氏仿佛瞧不见一样,见他独自一人坐在井边,嘴下不留情的嘀咕了两句难听的。
“天天阴沉着个脸,比不是大少爷半点,难怪不招人喜欢。”
朱氏抱着木桶正要过去打水,后颈叫人一把摁住,整张身子几乎已经探井口里了,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叫瑛娘,他这才缓过劲来。
死里逃生的朱氏跌落在井边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发怵。
刚刚他是想杀了我吗?
朱氏脖颈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三姐姐?三姐姐?瑛娘?”赵贞娘红着眼睛站在楼下,看见一男人从自己身前走过,一身的戾气,这时瑛娘出来了,“三姐姐!”
时璋从瑛娘身边擦肩而过,她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他了,偏赵贞娘这个时候来找她,她自然没有空再关心别的事。
将赵贞娘请上楼,赵贞娘哭诉着这些天在赵家的遭遇,口口声声骂赵刘氏不是人,又捞起袖子给她看手上的掐痕,手臂竟没有一处好的皮肉了。
瑛娘惊心:“怎会……?”
赵贞娘掩泪:“三姐姐走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了,二娘但凡一点不如意的事,就冲我发脾气,我是当真受不了了才来寻你的,求三姐姐定要帮帮贞娘呐。”
“你先别急!”瑛娘拍拍她手,“那你打算如何?”
“我不想回去了。”赵贞娘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赵家,希望瑛娘可以收留她。见瑛娘沉思,赵贞娘用袖子擦了擦泪水,“若是三姐姐不方便带我回时家就算了。”
“带你进时家,我得问过母亲和煜郎才行,要不先这样,今日你就先睡在这里委屈一晚?”瑛娘拉开里屋的帘子,房间里床铺被褥俱全,是她午间用来休息的地方。
赵贞娘答应了:“好。”
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她忽然又想起刚刚那人,满是小心思的眼神压根藏不住。
“三姐姐与三姐夫是闹矛盾了吗?”
“怎么说?”
她什么时候跟时煜闹矛盾了,那日时璋的事情只是小争,之后他也没有再提起过。
“我刚刚见姐夫他怒气冲冲的上楼来,也没有跟三姐姐打招呼,我便以为你们两个是闹矛盾了。”
刚刚?
时璋?
贞娘应该是把时璋看成时煜了吧!
“那不是时煜。”刚刚煮好的新茶瑛娘倒了两杯。
“不是姐夫?”赵贞娘惊得合不拢嘴,“那那人是谁?”
“他是时煜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时璋。”瑛娘将吹冷的新茶递给赵贞娘,赵贞娘盯着茶水沉思。
“原来是孪生弟弟。”赵贞娘口里念叨着。
正这时话题中心人物来了,时璋面无表情的看着瑛娘:“该回府了。”
瑛娘站起来:“那贞娘今夜便在此地委屈一宿吧,待我同煜郎商量过再给你答案。你身上可有银子?”
赵贞娘难堪的摇头。
瑛娘身上也没有带钱,视线落到门口的男人:“小叔可方便借几两银子给我家小妹?我回去还你。”
时璋扫过赵贞娘一眼,他从腰上取下银袋子丢去,赵贞娘差点叫那沉甸甸的银子压弯了腰,表情木讷的睁大眼睛看他。
瑛娘走时又叮嘱她了好些照顾自己的话。
时璋眼神再次扫过赵贞娘,她的眉眼间与瑛娘颇像,不愧是同一个爹生出来的,不过她的五官没有瑛娘的精致小巧。
赵贞娘知道他在瞧自己,故意展开笑眼,又摸了摸耳垂,努力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回程的马车上她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进货单,自从上次去过一趟方记金店后,她似乎打开思路,在进货单上下了功夫。
“小姐在想什么?”多福也一同坐在马车里,好减少两人的尴尬。
瑛娘忽然醍醐灌顶:“十二金钗!”
多福不解:“什么?”
回到府里,瑛娘连饭也没吃,急忙跑回书房,拿笔墨纸砚,根据古籍上的花,画出了十二支以花朵为原型的发簪款式。
给多福看:“明日让工匠按照图上的样式,每样打造出三枝金钗来,先看看什么效果。”
这时时母派人来请她用饭。
瑛娘过去后软声与时母致歉,时母看她手心沾着墨汁:“你这是在忙什么?竟连吃饭都忘了。”
“近来店里生意不景气,我去其他金店看过了,这才知道原来是点了的首饰样式太老了,年轻的姑娘太太们不喜欢,所以我想了些新款式的发簪,急着回去画下来,所以给忙忘了,还请母亲见谅。”
“画了些什么?”
多福把画拿过来给时母瞧,时母翻看着十二张画,每一个的款式都不一样,小清新的、华丽厚重的都有,她看瑛娘:“有什么讲究吗?”
“十二金钗,以花塑型,每一款都是不同的花,代表的含义也不同。”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有着天然的孤傲、冷清的气质。”
“这一枝是菊花。李孙宸说‘浅白轻黄秋露团,落英犹共楚臣餐。莫疑三径开偏晚,为与群芳殿岁寒。’菊花这种高洁的气质为不少人所喜爱称赞。”
“这些依次都有兰花、山茶、文竹、丁香、芙蕖、栀枝、牡丹、、桔梗、芍药与百合,共计十二种。”
“你倒是很有想法。”时母笑着把画还给多福,“就按你说的办吧。”
“多谢母亲许可。”她再抬起头来时发现时璋正在看自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