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娘的丧事是悄悄办的,时家在清河有头有脸,这种丑闻一旦传出去,恐怕时家清誉受损。于是时母只让人选了块地,夜里偷偷把赵贞娘的尸体埋了,又悄眯着打发赵刘氏一笔银子,赵刘氏见钱眼开,压根不管赵贞娘死活,此事就算是了了。
不过自这件事后,时母不再给时煜纳妾,心里有多少有余悸,但她开始催瑛娘怀子,时煜那边压力也大,他不能同房的事,可绝对不能叫人发现,于是夜里紧急找来郎中看病,刚喝完药,舌尖苦涩。
“大少爷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呀,切不可心急。”
“多久能医好?”
“这……我也没个把握,有的服下药后,一年半载也就好了,有的一辈子也……”
凶狠的眼神瞪过去,那郎中吓得噎回话。
一辈子也好不了?
时煜无奈的让王玮礼送人。
他也不想心急,可是时母催生孩子得急,万一哪天真请郎中来家里把脉,若是发现他得这种病,他的颜面往哪里放?到时候母亲肯定会选择时璋而抛弃他的。
万一时璋娶了妻,又迅速怀了孩子,那到时候时家还有他的位置吗?
可他不想叫人看见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
时煜心里愈发不安,王玮礼送完人回来,看着男人提了个主意:“这事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你想说什么?”
王玮礼跟了时煜多年,他一个眼神时煜就能知道,准没好事。
“少爷可以让少奶奶……”他挡着嘴俯到时煜耳边,“借-种。”
“你大胆!”时煜一拍书桌茶杯里的水晃了出来,他攥着拳头,手心掐得发白。
王玮礼揣着袖子看他,一副听不听由你,到时候被时母抛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时母是个怎样精致利己的人时煜打小就见识过了,当初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时璋两次,现在同样可以因为他沾染此等上不了台面的恶疾抛弃他。
想起当年时煜被赶出清河时镇上人厌恶的眼神。
他不能冒这个险!
借种?
他念着这两个字眼气得眼眸里泪光闪烁,可是目前除了这个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找谁借?”时煜攥紧拳头。
“大少爷与二少爷是一母同胞的孪生……”
话未说完被人残忍打断,时煜一听到时璋的名字,恨不得掐断王玮礼的脖子。
“别跟我提他!只有他不成!”
王玮礼沉着双眸冷笑:“可是大少爷与二少爷之间是割不断的血肉亲情。”
时煜:“……”
“大少奶奶要是向二少爷借种,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时家的,与大少爷是一脉相承的血缘亲情。”
时煜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回。
“这世上,除了二少爷,大少爷还能再找到别的人吗?”
王玮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时煜内心挣扎,落寞的落回到椅子上,有点认命的捏捏眉心,时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瑛娘她不会同意的。”
瑛娘看着性子软,可内心刚烈又固执,必然不会答应这种事。
“那大少爷就暗地里做。”
王玮礼的声音像是恶魔的蛊惑让人陷了进去。
是啊,找别人借,瑛娘肚子里的孩子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时璋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个人孪生兄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那瑛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到时候只要把时璋除掉,瑛娘和孩子就是我的。
只是让心爱的女人去跟别的男人生子他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更何况那人还是时璋,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让我再好好想想。”
-
时家后院。
瑛娘领着时璋去见舒明姝,时璋确实是一表人才,舒明姝第一眼见就挪不开眼了。
瑛娘笑着从中介绍:“这位便是舒家的小女儿明姝了,这位便是我的小叔子时璋,你们两个人年岁相当,应该会很聊得来。”
舒明姝娇羞的摸了摸脸。
瑛娘拉着她往前走:“最近后院重新翻修了一下,我带你去瞧瞧。”
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瑛娘也是怕两人尴尬,所以一直陪着。
时璋稍慢半个身子跟在后面。
舒明姝看着不少奴仆正在往荒败的池子填土,她纳闷了:“这样好的池子为什么要填平?”
瑛娘瞬间变了脸色。
还不是因为赵贞娘无辜淹死在了池子里,时母觉得晦气,所以干脆让人给填平了,到时候栽种些花卉植被,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舒明姝一脸纯真的看着她。
瑛娘道:“之前有人不慎掉入,所以干脆就给填了。”
舒明姝点点头。
瑛娘陪着走了许久,脚累,所以寻了处凉亭歇息,下人们贴心的端来茶水,她递给舒明姝,又看了看时璋:“小叔怎么也不讲话?”
舒明姝轻咬下唇瞥他,他模样生得俊俏,女孩忍不住多瞧。
时璋:“嫂嫂想我说什么?”
瑛娘眼色往舒明姝身上使:人家来了这么久你也应该聊两句!
时璋舔唇一笑,看着舒明姝说:“舒小姐可想知道掉进池子里的人被打捞上来时是什么模样?”
“打捞?”舒明姝吓得手里的糕点掉在地上,面色发白。
瑛娘:“……”
舒明姝:“人……人是死了?”
“泡了整整一天,还能活?”时璋摆明了在故意吓人,“不过舒小姐不用怕,那池子现在填了,但是冤魂的家被填了,无处可去,只怕是在这院子里乱晃,所以舒小姐要是夜里听见声儿,可千万别回头。”
舒明姝:“……”
“小叔在胡说什么啊!”瑛娘匆忙打断二人的对话,她握住舒明姝冰冷的小手,“他在逗你玩呢!”
“瑛娘,我身子不适,我……”舒明姝坐不住的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