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瑛娘没起来。
时煜怒薅住时璋的领子上手给了他一拳,因昨夜过得逍遥快活的时璋心情很不错,所以没还手。
他尝到口腔里一股咸味,就跟昨夜瑛娘口里的一样,叫他都舍不得这样离开了。
时煜指着他鼻子:“要是瑛娘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煜郎……?”
时煜撒手赶紧进去,瑛娘的唇角血块结痂,一副被揉拧的模样,他心疼的扶起她:“昨夜都是我不好,没个轻重的,叫你受罪了。”
瑛娘又恼又羞:“你还说!”
“瑛娘不生我气?”他从她的话里感觉到的怒气不多。
“我自然生气!”她说,“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欺负人了!”
“……好。”时煜悻悻回头与屏风后头的人对视一眼,时璋盯着小嫂嫂心满意足躺在时煜怀里的模样,后槽牙又硬了。
昨夜明明他出的力!
瑛娘窝在男人怀里,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时煜白天与夜里很不一样,白日里端的是温润的架子,可到了晚上就化身成“恶魔”了,好似是有两张面孔,让人捉摸不透。
她思来想去后扶着男人的胸口仰头看他:“煜郎,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清河人传的那些话,不是谣言,是真的。”
她指的是被山匪玷污的事?
瑛娘红着眼角说:“我怕你嫌弃我就一直没敢说。”
“瑛娘!”时煜用力紧紧抱住她的身子胸口颤抖,是被气的,“那不是你的错!等我以后金榜题名,第一件事就是带兵剿匪!”
“煜郎……”
“煜郎什么时候上京赶考?”
“三个月后。”
“我们三个月后就要分开了吗?”
她有些舍不得的抱着他。
他也抱得紧:“很快的。”
这次上京赶考,他有两件事需要做,第一考取功名,第二就是治病。
到时候就春暖花开了。
清河气候温热,春夏秋冬并不分明,哪怕是到了年底,也是两件衣衫足够取暖。
瑛娘给时煜去买换洗的衣衫,经过自家金店门口,她兴致来了,便停车下去看,李富贵和朱氏老老实实的低头干着活,她看了看一眼店里的发簪样式。
朱氏连忙跑过来招呼。
瑛娘看着她:“店里最近的生意好吗?”
朱氏点点头。
瑛娘见她有些奇怪,那嘴巴似乎是张不开,脸也跟着憔悴,再没了之前的精气神。
“二舅妈这是怎么了?”
朱氏嘴里啊了几声,她张大着嘴巴给她看,吓得瑛娘连连后退。
她口里竟然没有舌头了!
“嫂嫂。”
阁楼上时璋笑盈盈的。
瑛娘捂嘴指着朱氏:“她的舌头去哪儿了?”
时璋笑容自然的走下来,说得是那样风轻云淡:“让我一不小心给剪掉了。”
瑛娘看着怕:“剪掉了?”
朱氏不敢说不是,苦涩的面孔点头。
时璋笑笑:“这样店里不是清净多了?”
瑛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朱氏又看看他。
看着瑛娘仓皇而去的背影,他知道她心里必定怕他了,不过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有人害怕他都是应该的,可是她不应该怕啊。
他冷漠的眸子眯了一下。
瑛娘是怎么也没想到,时璋会剪掉朱氏的舌头,虽然朱氏那张嘴确实可恨,可也罪不至此啊。
她抓着多福的手往前走,心里久久不能平复,直到到了成衣店才稍微缓和。
“时大少奶奶?”老板热情的出来招待,“来给大少爷买衣服?”
瑛娘点头:“我来看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给时煜买东西呢。
老板让人把店里最好的布匹拿出来供她挑选,瑛娘选了两件适合时煜的料子做衣裳。
“就这两件吧,我改天来拿。”
老板问:“大少奶奶知道大少爷的尺寸吗?小人店里前几天走了水,记录顾客资料的帐子没了。”
“这,我不清楚。”她说,虽说嫁给时煜小半年了,可时煜一直住在蓼兰院,她鲜少操心他的事。
“要不大少奶奶找个时间带大少爷来店里一趟?或者大少奶奶自个回去量了拿过来小人店里?”
临近进京赶考,时煜功课上心,几乎没有时间出门。
她说:“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给人量尺寸吧,我回去自己量。”
“好嘞。”
瑛娘用心一一记下,正准备打道回府,远远瞧见一个熟人。
“大哥?”
正在赌场面前挨打的赵青云狼狈的看向她:“瑛……瑛娘?”
赌场的那群人又当街狠狠踹了赵青云几脚,然后警告道:“三天之内拿不出来一百两!打断你的腿!”
“大哥,你又欠钱了?”
“瑛娘我……”
瑛娘不想听他解释,扭着脸往别处看,可这一看她傻眼了,眼眶里的泪水盈盈落下。
赵青云爬起来:“瑛娘?”
瑛娘死死盯着赌场里坐在赌桩上洗牌的刀疤,那沉睡的记忆又再一次涌上心头阵阵作痛。
她昏迷中明显感觉到有人将手伸进了她的裙摆。
刀疤一脚踩在凳子上,得意春风的打张牌,这时忽然感觉不妙,视线一抬也傻眼了。
是……是那女人!
“刀哥?该你打牌了!”
刀疤慌张的扔下牌,然后从后门逃走。
真不是他怕她!
而是这女人动不得啊!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瑛娘回过神,冲进赌场,瞧见一抹身影蹿进人堆,脚底抹油的逃出了赌场。
“小姐——”
多福没追上她。
瑛娘推开人从赌场后门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