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晚。
宁斐之却没有接，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封面。
“怎么了？”顾皎有些疑惑。
“你已经，看完了？”宁斐之迟疑着问道。
顾皎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顾皎失笑，“只不过是被套了个壳子而已，里面的人又不是我。”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书好奇地盯着宁斐之，“这么说，你也已经看过这本书了？“
不然怎么会问她生不生气。
宁斐之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极低地开口：“嗯……算是吧。”
“算是？”
“我当初写的时候，顺便瞄过一眼。”他小心地抬眼看了看顾皎，说道。
顾皎脸上的笑意一滞。
“你也知道的嘛，现在百姓们日子过得不错，闲下来了就喜欢看些逸闻野史什么的。”宁斐之语速极快，“我也是突然有了灵感，但是虚构的人物又不足够吸引人，这才小小地借用了一下你嘛。”
“反正只不过是被套了个壳子而已——”
“顾皎你想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我！当初宁太傅把你赶出门我就不该收留你！”顾皎抓起一旁支着窗户的叉杆就朝宁斐之挥去。
“你不是都说了不生气了吗！”宁斐之险险地侧身躲过，叫道。
“是啊，我不生气，我只是单纯地想跟你探讨一下不行吗？”顾皎停住脚，微笑道。
“那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哦。”顾皎点头，然后扬起手，向前一扔——
“嗷！！！”
——
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顾皎冲角落里面的宁少爷挥挥手：“还在那干什么，过来啊？”
宁斐之龇牙咧嘴地捂了捂肩膀，一步一步挪了回去，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嗯？”顾皎瞥了他一眼，
“你瞪我也没用，”宁斐之挺了挺腰，“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而且你不能否认，本少爷的文采整个帝京都找不出第二个了，是吧。”
顾皎嘴角抽了抽。
这人真的是十几年如一日地没个正形。
这也是为什么宁斐之长得不差，这些年顾皎却从没有对他生出半点其他心思的原因。
不过……
她是真的挺好奇，这位大少爷，最后会栽在什么样的姑娘手里，想想就觉得很期待啊很期待。
“不说这个了，最近帝京怎么样，南宁那边有消息了吗？”顾皎敲敲桌子，问道。
“能有什么消息，君珩一天天的不上朝，倒是我爹他们这些文臣急得要死。”宁斐之撇撇嘴，“不过我听说临阳那边出了兵，似乎是到南宁边界转了一圈，没多久又回来了。”
“临阳？慕家的人？”顾皎挑眉。
宁斐之点了点头，“还有几个故意挑事的，在朝里散布了些左相和南宁早有勾结意图谋反之类的消息，不过你放心，他们起不了什么风浪。”
听到这儿，顾皎皱了皱眉。她最担心的也是这个，这些年朝中看似平静，内里众人多有算计，如今南宁的事牵扯到顾青行，难免会有人借此生事。
好在昨日已经问过君珩……
正想着，宁斐之又道：“还有一件事，也是顾伯伯要我问你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嗯？”顾皎抬头看向宁斐之，“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什么叫走一步看一步，你难不成真要在这儿呆一辈子？”宁斐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依我看，顾伯伯还是脾气太好了些，直接找上几个言官入宫进谏，君珩还敢不放人？”
顾皎哭笑不得，别说这法子顾青行做不做的出来，即便真用了，就君珩那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她觉得他还真敢。
“我爹是怎么说的？”她爹让宁斐之问她，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顾伯伯的意思就是要我来问你啊，你要是点头，不出几日，贵妃娘娘会因为一场大火不幸罹难，之后的事，他会再安排。”
“但他还说，如果你想留下，也先依你的意思。”宁斐之皱着眉说，“可是你怎么会想留在这里的？”
顾皎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嗯，我留下。”
“是吧，我也觉得——”宁斐之愣住了，“留下？”
捧着茶盏笑了笑，顾皎解释道：“除非是君珩自己愿意放我走，否则无论用什么方式，即便是假死，也瞒不过知道内情的那些人。”
“更别提君珩，无非就是先斩后奏，难道他还真信我死了不成？”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呗，”宁斐之无所谓道，“朝中上下有多少人是真心臣服他这个皇帝的？”
“那你觉得朝中的人就是真的甘心居于我爹之下？”顾皎反问道，“你刚才也说了，因为南宁那边的事，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这时候更不能再给他们提供把柄了。”
“宁斐之，我爹已经够累的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你要是留在这里才是添麻烦，”宁斐之似乎被她的说法气笑了，“顾皎，你以为君珩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你入宫，不就是为了羞辱谢崇玉的同时让顾伯伯有了把柄在他手里吗？他现在可以利用你，之后保不齐要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