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行露参加完同学聚餐后,考虑到明天上午还有一场重要的面试,便没有和同学通宵KTV。吃完饭,她独自到寝室收拾行李,准备踏上人生新征程。
她要告别这研究生大楼,告别这所大学。夜幕的掩饰,没有谁看得出她的不舍。
她手捧着毕业证,提着一个小木箱子,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的站台上。
听着车辆疾驰而来、呼啸而去的声音,吹得暖风拨乱了她的发丝。
她垫着脚,探着头,伸长着洁白的脖子,已然成为了长颈鹿,东张西望。她心里不停嘀咕着,不是说好的八点来接我,到现在鬼影子都没见一个,发消息也不回,这闺蜜太不靠谱,肯定是充话费送来。
此刻已经到了九点,姚行露的脚站得有点发麻,不得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下手中拿着的证书和小盒子,双手轻轻地锤了锤小腿,一阵阵死死入骨的刺痛感。
她掏出手机,叹息一声,估计这死孟婆八成是把接我的事情给忘了。
她气呼呼地点开闺蜜孟婉的微信语音,咬牙切齿道【死孟婆,你死哪去了】
孟婉外号叫孟婆。
孟婉语音秒回:“看到你了,掉个头就到。”
还没等姚行露听完。
孟婉又发来一行字:“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听到孟婉很快就到,姚行露心里的火气才渐渐消去。在别人面前,她敢不敢发火可能无法确定,但是她肯定敢在孟婉面前发脾气、耍性子。
孟婉也总是让着姚行露。
别看姚行露和孟婉聊天火药味十足,她们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绝对称得上亲密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人。
两分钟。车稳稳地停在姚行露面前。
孟婉下车满脸笑意:“姚大小姐,生气了?”边说着边上前,伸手提起行李箱。
姚行露不客气地径直地坐到副驾驶,双手一挽,啥事都跟我无关的样子。
孟婉却像个狗奴才,放好行李箱,还要给姚行露调整副驾驶位置,在帮她系上安全带。顺手,抓起一瓶水递给姚行露。
姚行露:“不渴。”
孟婉始终赔笑:“生气了。怎么一个人生气都可以这么美?”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姚行露见孟婉上车。她撅着嘴,回复:“谁敢生你孟婆的气,你到时候还不用孟婆汤灌死她。”
“我就算是灌死别人也不敢这样对你,谁叫你是我的大小姐。”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车子启动,缓缓地插入到车流中去。
孟婉的车是不知道转过多少手的大众,起步很慢。车子虽旧,里面装饰的却很温馨。
估计今天出门时没看黄历。
车才开出去十来分钟,车速一下子降了下来,再向前游了几米便“哧”的一声,停了下来,像是
泄气了的气球发出的声音。
孟婉趁着车滑动,把车靠在路边。
学校离孟婉的出租屋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还有很大一截路,车子烂在半路。
两旁是正在建设的楼盘,只听到机械轰鸣。而前方路灯坏了,像一堵乌漆麻黑的墙,挡在面前,令人心生畏惧。
孟婉转动车钥匙,尝试发动车子,但只听到几声轰轰轰的闷响,车身震动一下,又变得哑巴了,
熄火了。
坐在副驾驶的姚行露问道:“哑火了。”
孟婉打开车门,要下车看看情况,口里念叨着:“估摸是舍不得你,要你再回去读个博士,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姚行露才平复的心情,又一次变得焦急,真是今天出行不利。姚行露打开副驾驶的门,随着孟婉下车,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边下车边回话:“再读下去,就真的成了灭绝师太了。”
说巧不巧。屋漏偏逢连夜雨,穿破又遇打头风。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随后一声“啪”炸响,让人不寒而栗。
天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长长的口子上再生出枝枝丫丫。立刻,米粒大的雨点骤然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拍打在车身上,雨滴堕落在挡风玻璃和引擎盖上,水花四溅。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被雨滴吞没。
孟婉脱口而出:“艹,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姚行露帮忙掀起引擎盖,她不懂车会出什么故障,只能打下手。不过,孟婉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搞汽修的,所以孟婉略懂一点。
雨越下越大。
她们两人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浸透。姚行露没带雨伞,赶忙问孟婉:“你车上有伞吗?”
孟婉看了看排气管,不像是发动机积碳。她又回到车前,低着头回复:“没有。”随后又补充道:“你先上车吧,让你湿身,我罪过可就大了。”
孟婉始终不忘关心姚行露。
姚行露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毕竟孟婉出于一片好心是来接自己,总不能不管她。
姚行露记得,车后排座位上有几个塑料袋。于是,她钻进车厢,拿出一个大的塑料袋,撕开以后摊平,回到孟婉身边,顶在她的头上。
孟婉会心一笑,语气中却带着气愤责备:“你还真麻烦,叫你去车上,你还非要下来跟着我一起淋雨。别想用这种办法打动我?”
都成落汤鸡了,还不忘打趣。
姚行露知道孟婉是为她好。她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一皱:“谁叫我有这么个倒霉蛋闺蜜。”
孟婉检查线路,手上都是机油,伸手就往姚行露白净的脸上一抹:“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好不过谁。”
姚行露两手撑着塑料袋,雨滴落在浓长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来不及躲闪,白净的脸瞬间成了花猫脸。
姚行露提脚轻轻地踹在孟婉的脚踝上:“你要死了。”
孟婉没有检查出车哪里出了毛病,索性朝着姚行露的另一边脸又抹了一把机油:“要死一起死,拉你垫背,用来暖床。”
真是绝配的闺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原本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