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身体后仰,笑容温柔看向他,明亮的眼睛里只有昭节一个,她不着急,在等昭节回答,她要一步一步让处在年幼的昭节配得上,用得起这个名字。
良久,原本低头的昭节脸上终于出现发自内心的笑,“好。”
执梧照着以后善恶分明,明辨是非的未都培养现在的昭节。
受到的第一大阻力居然是昭节的师尊:云淮。
三个月来,在昭节上第一堂捉妖课之前,执梧和昭节相处非常融洽,执梧也逐渐成为昭节的大姐姐。
某一天晚上昭节回来,天色已暗,伸手不见五指,执梧早早就在角落睡着了,突然鼻尖传来难闻的味道,很少一点,但执梧突然惊醒,黑暗中,昭节的木门被人打开,摇摇晃晃的门左右摆动不止,月光照进屋内,月影下站着昭节小小的身影,衣袍上青绿色和红色血迹相交。
执梧看见来人是昭节,她放松警惕,只是掩盖住自己鼻子,退后几步,避免吸入这些难闻的气味:“你去捉妖了?”
执梧看得出来昭节身上的血迹带着一些浓厚的妖力,也听昭节讲过很期待这一节课。
但眼前的昭节挫败感满满,靠在木门上,手中很宝贵的桃木剑被随意丢弃到一旁,他抱着自己的双腿,看了看暗处的执梧,又伸手摸到腰间的剑宗令牌,表情毅然决然,下定好大决心,才对执梧讲:“师尊不让我和妖玩,他说妖心术不正,爱吃人心。”
执梧听完愣了一下,轻蔑一笑,飞到昭节整理好的床铺上,还是没有靠近昭节,她问:“昭节,你今日多少年岁,应该要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妄不可听信一人之言。”
执梧凑近他,屏气凝神,抬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双眼,继续说道:“在与我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有任何伤害你的举动吗?”
此番质疑如果不能彻底消除,日后昭节难免会慢慢疏远自己。
昭节在执梧的逼问下轻轻晃动自己的头,执梧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最初相见时的恐惧,他虽然极力掩饰,执梧还是温柔的抚摸了他的头,就如同那一晚敞开心扉一样。
“今日镇妖塔发生了何事?”执梧问他。
“我走在最后,有一只妖怪袭击我,云淮师尊为了救我,被妖伤到手臂。”
执梧立刻掀开昭节的衣服,手臂之下,皮肤有微微划伤,没有见血,其他地方没有受伤,执梧紧锁的眉头才消失,她毫不留情面骂云淮:“你师尊太不中用了,下一次去危险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
昭节倘若一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古铜镜。
昭节偏过头,还在耍小孩子脾气,不想看执梧的眼睛,也在抗拒执梧的声音。但执梧管不了那么多,她忍下昭节身上的早已凝固血迹,拥抱他说:“别再怀疑我,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突然离开这里,或许明日,或许五年以后,或许你长成大人,可以自己明辨是非的时候。”
“你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昭节不理解,小小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沾满血迹的双手被自己垂在身体两侧,他的眼睛流出一滴泪水,睫毛被打湿,头发凌乱贴在额头间。
九岁的孩童,不太能理解离别的意思,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干净又澄澈。与禁锢之地小时候的师秋很像,她护着昭节长大,像不像师秋曾经护着自己长大一样。
“在此之前,我会护着你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