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银蛇。
鸢凝刚想捏住放到眼前端详,却被嘉陵冷不丁制止:“别靠近眼睛。”
可当他乖乖拿远,又开始看起刀柄上隐约刻着的字时,嘉陵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用看了,上面的字是‘帝’。”
白衣公子略一沉思:“帝陵的东西?”
嘉陵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这是帝陵里的一道机关陷阱,在有人强行闯入石阵周围的时候,会自己发动。”
陷阱被触发,说明帝陵里的机关仍旧保持着作用,这本该是件好事。
嘉陵从他手里拿过飞刀,目光沉重,太阳穴处几道经络,在苍白的肌肤下已隐隐约约凸起。
是大公主发怒前的样子。
“有人改了陵墓机关的触发机制。”
嘉陵的声音异常冷静:“帝陵的机关,绝不会在有皇族在场的时候发动。”
但眼前这两枚飞刀,的确都是在嘉陵接近石阵入口的时候,明明晃晃冲着她而来。
鸢凝试探性地、再次朝着她方才下马的地方踏出一步,可这次,却没有飞刀出现。
嘉陵挑挑眉,也朝方才那个地方踏出一脚,这一次,又是嗖嗖两声,两枚飞刀再次从暗处飞出,又被他一招拿下,牢牢捏在手中。
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的身法加以夸赞,嘉陵冷冷地伫在原地,手中死死攥着的飞刀因为力道过大,竟已划破她的手心,丝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白色丝绒般的皮肤滴落。
鸢凝低呼一声,想要靠近,却被她制止。
“没事。”
嘉陵轻蔑地一甩,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液便落在地面,“我早该想到,既然嘉陵的机关钥匙都被篡改,那么帝陵也该是同样。”
她微微颔首,一双雪貂般明亮狡黠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入口处的门,“不肖小神,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却三番五次突破我的底线。”
“挑衅我祖母、蒙骗我父亲、欺压我母亲、迷惑我的爱人,甚至,还染指我家族的死后安息之处……”
隐约可见她眼底再次翻涌而起的天火,“你欠我朝远苍生的,我元葭绫,必将如数奉还!”
“殿下,这个陵、你不能再拆了!”
鸢凝忽然从一侧跑出来,一边喊,一边呈个“大”字拦在嘉陵面前,“帝陵拆了再建,要累死人的。”
原来他并不是怕她再和之前打坏嘉陵大门那样,再一冲动把帝陵的入口也砸了,而是担心,这帝陵远比嘉陵的面积要大得多,修建难度也要远远高于嘉陵,若是要重修,怕是又要花不少时间精力。
没办法。
嘉陵心道。
只要有些人在场,“暴怒”这种情绪,就是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从丹田长长吁了一口气,蒸腾而起的天火热气逐渐消却,嘉陵从长袖中伸出一只手,拽起面前那个“大”字人。
鸢凝脸上挂着疑惑:“殿、殿下,去哪?”
“不能强拆,那我们只能硬闯了。”
她不由分说,拉着鸢凝朝着帝陵入口就是一阵飞奔。
不出所料,每隔相同的时间,就会有两支一组的飞刀从某个角落飞出,准确地飞向他二人的位置。
“硬闯?”
“没错,硬闯。”她拉着鸢凝,两个翩若惊鸿之人在乱刀之中飞舞。
嘉陵之中除了恕德皇后的棺椁,便再无它物。可帝陵却不同。
“我曾经,在我父皇跟前交代过,我笑他过于轻信大密宫典这等玄怪之物,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她说着,双手忽然紧紧扣住鸢凝的腰,扭身一旋,身法绝妙,将公子和她自己带到了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砖面上。
奇的是,在这里立足之后,飞刀的袭击便也一同停止。
“我在他面前承诺,此后我治理朝远,会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而不是通过什么可以鉴别天象、预言未知的大密宫典。”
她再次抱着他一飞而起,鸢凝一动不动、听话地缩在她身上,任由她抱着,好似一只身形高大却天性乖巧的动物。
“在那之后,我就把大密宫典带进了帝陵深处,元帝若是西去,它便是他的陪葬之一。”
鸢凝扶着她的手忽然一紧。
有人闯进帝陵、修改帝陵机关的触发机制,这一切,如果有目的……
很大可能,是为了拿到那本记载了一切过去、又可通晓未来的天都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