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教友,你的任务就是尽快夺下这座雷鸣堡要塞,让克洛维王国的钢铁战车展现出它应有的力量,决不能让这场战争被帝国轻易的结束。】 信纸上的字迹越写越快,也越写越潦草;透着信纸,安森都能感觉到对方那种执着和心醉的狂热,并随之而来的更多的问题: 旧神派的力量到底有多庞大,如果它真的强大到无孔不入的地步,为什么自己周围几乎察觉不到? 明面上仅仅是领土纠纷的帝国与克洛维王国之战,和旧神派的“大计划”究竟有多少联系? 之前提到的失控的天平,是说如果克洛维王国如果不能尽快夺下雷鸣堡,为了继续旧神派的“大计划”,难道他们还会直接动手?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亲爱的教友,还请你务必保持冷静和警惕;我会竭尽所能在近期内与你会晤,正式向你传递旧神的荣光,踏上追随古老者的伟大旅程。】 像是在宣告尾声般,前面的内容开始渐渐隐去,新的字迹越写越快: 【另外…虽然这么说实在有违神谕,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祝愿你而非别人,能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为旧神的‘大计划’不可磨灭的功勋。】 【我将为你祈祷,愿古老的旧神在这无月之夜赐予你祝福。】 以和开头同样的内容结尾,当最后一下根本没有墨水的笔画在信纸上划出时,整张纸上再无半点血迹。 沉默了许久的安森,慢慢将桌上的信纸放回原位,小心翼翼的走出帐篷,望着雷鸣堡要塞的方向出神。 愿是我而非别人…那家伙的意思是除了他,在对面的雷鸣堡要塞当中,也有“旧神派”的人在伺机行动? ………………………… 深夜,雷鸣堡,辎重仓库。 “咚——!” 沉重的大门被闭合锁死,缝隙和轴承间喷涌而出的灰尘犹如烟雾般升腾而起,又渐渐飘散。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双手依然还按在门上的骑士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他身材高挑,仅仅是站在那儿都显得器宇轩昂,灿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系成一个干练的马尾;如果安森站在这儿,他第一眼绝对会把面前的骑士当成某个被他误打误撞俘虏的家伙。 克罗格·贝尔纳——长得除了略显成熟外和弟弟路易一模一样的他,唯一能区分二者的只有身高,还有就是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和这个时代显得脱节的双手大剑。 沉重的铁靴声敲打着,他慢慢走向仓库深处;在一片被特地腾出来的空地中央,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十三个被铁链镣铐捆在一起的克洛维列兵们,恐惧而茫然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帝国骑士。 “你们…很不幸。” 格罗格停下脚步,如宝剑摩锋般的嗓音在仓库内回响。 “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动手的,战争财刚刚开始,没必要让伟大旧神的意志早早登场;甚至不需要这么显眼的方式,帝国和克洛维王国之间都有一千个理由杀个你死我活…但是!” 冷漠的帝国骑士,表情突然开始变得扭曲且狰狞,抽搐的嘴角在咬牙切齿:“我弟弟,我亲爱的弟弟…路易·贝尔纳…那个单纯到有点儿傻的路易…几天前…死在了战场上……” “我亲眼,亲眼看着他被你们克洛维人的炮弹炸死…所以,你们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吗?” 面色苍白的克洛维士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惊恐万状的面对着彼此,却没有一个开口的——舌头都被拔掉了。 “当然,作为雷鸣堡守军的你们是无辜的。”克罗格不紧不慢道,右手握住了背后大剑的剑柄: “但是作为‘人’,作为背弃了旧神千年身为渎神者的我们,又有谁称得上是真正无辜的?” “不可饶恕,也决不能被饶恕;唯有最深刻的恐惧,最真挚的献祭,才能洗刷我们身上所背负的罪…你们说呢?”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 面色惨白的克洛维士兵们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大剑,猜到自己命运的他们,此刻只剩下绝望的挣扎。 后退、扯拽,甚至为了向后躲开骑士的视线和彼此扭打…不论再怎么挣扎,被铁链镣铐锁在一起的他们都没有一丝逃亡的可能。 “铛!” 一声轻响,大剑砸落在地。 “我听说,你们克洛维王国的人痴迷机械,甚至不惜忤逆秩序教会的伪教宗,造出了能够在轨道上奔驰的钢铁怪物。”冷笑声的克罗格,紧握着剑柄的右手用力一拧: “有意思的是,我对机械也充满了兴趣——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方式。” “咔哒!” 剑柄中央传出一声轻轻地,机括扭动的声响。 下一秒,他手中的双手大剑突然一节一节的断开! “铛!铛!铛!铛……” 原本是一个整体的剑锋,突然分裂成了一节一节,用钢索相连的形状;并随着刺耳的,齿轮转动的声响,从两侧的剑锋中央弹出了满是豁口,纂刻着诡异符文的锯齿。 “这一位瘸了腿的机械师为我铸造的——撕裂大剑,我记得他是这么称呼这柄利刃来着。” “他告诉我这或许不是最有效率的杀人武器,但却很适合用来碾碎。” 无人回应的黑暗中,自言自语的克罗格将握剑的右手抵在额头,仅露出的半张脸已经无比狰狞,满是疯狂的眼珠变成了看不见瞳仁的血红色: “向古老的旧神祷告,您卑微的仆人在此献上足以荣光您的献祭……” 铁索相连的撕裂大剑,如长鞭般在格罗格的手中抡舞。 “噗嗤——!!!!” 下一刻,溅血的生锈锯齿上便沾满了破烂的碎肉。 没有凄厉的惨叫,没有绝望的悲号;漆黑的仓库中的声音只有金属与血肉之躯的碰撞,肋骨与颅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