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在别人眼中自寻死路,背水一战,火中取栗的反常行为,实际上却可能是所有情况下的最优解…安森·巴赫,他就是这种超乎意料,总是能带来惊喜的人。” 说着他还扭过头,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路德维希:“对于这一点,您一定比我理解的要更为深刻吧?” 路德维希冷哼一声。 “我对太过鲁莽和非常规的战术没兴趣——既然要击败敌人,用堂堂正正的方式从正面击败,才最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面无表情的南部军团司令官从卫兵手中接过单筒望远镜:“但我绝对信任前线指挥官的临场判断——当然,前提是不能违反我的命令。” “另外现在最重要的是正面战场,风暴师的突击牵扯了禁卫军团相当一部分的兵力,我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趁他们混乱,让主力军一举压上,尽快击溃他们的反抗。” “现在是四点十五分,距离天黑还剩下不到三个小时,留给我们和路易·贝尔纳的时间都不多了——必须在那之前结束战斗,决不能放走他们!”路德维希沉声道。 莱昂的表情这才严肃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路德维希: “有什么我能做的?” 路德维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举起单筒望远镜对准东线战场的右翼——在风暴师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伊瑟尔精灵的左翼已经是一片糜烂,所有的部队都在各自为战,像添油战术一样疯狂的对还在前进的安森·巴赫围追堵截。 这种漏得和筛子没什么区别的防线,在精通散兵战术的安森·巴赫面前注定是形同虚设;队列狭长的风暴师后线摆脱追击的同时,前线已经在和拱卫指挥部的步兵团交战了。 “莱昂·弗朗索瓦大人,请您对埃纳雷斯大人下令,命他从右翼炮垒的部队和炮兵支援风暴师;不需要消灭敌人,暂时牵制为风暴师争取时间就可以。” 因为对方是盟友,而且某种意义上还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援军,所以路德维希说话格外的客气:“当然这是一个建议,我并不是在命令您,只是……” “您无需如此!” 微笑的莱昂握住了腰间的佩刀,整个人精神的像是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从安森·巴赫出现在金石城的那一刻,克洛维与图恩就是再也不分彼此的盟友,在我们彼此两百年的友谊和牢不可破的联盟面前,这些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图恩的军队就是克洛维的军队,反之亦是如此!” 说完,他就带着阿尔卡德伯爵离开了城墙,扔下紧蹙眉头的路德维希仍在原地。 虽然有一个愿意接受别人请求的盟友非常不错,但是……两百年的友谊是怎么回事? 没记错的话,为了鹰角城周边的领土,克洛维已经和伊瑟尔精灵还有图恩的几个盟国,打了两三代人,将近一百年的仗了。 友谊不清楚,血海深仇倒是说不定。 而且…什么叫图恩的军队就是克洛维的军队? 这位图恩的继承人阁下,是不是对“联盟”有什么误解的地方? ………………… “砰!” 冰冷的铅弹贯入额头,上一秒还在举着刀狂呼酣战的精灵骑士浑身一震,被血雾染成红色的视野绝望的望着对面正拽开枪栓退弹的少女,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几乎同时,风暴师也终于撕开了最后一道防线;被正面击溃的伊瑟尔精灵们一路溃败,逃往他们身后的指挥部阵地。 这是一个被安置在山坡背面的炮垒,禁卫军团和南部军团的火炮都够不到这里;从山坡下一路冲上来的风暴师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整个阵地,甚至能看到那面金色秩序之环旗帜,和旗帜下密密麻麻,聚集在胸墙后的精灵士兵们。 “他们怎么还没撤?!” 卡尔·贝恩错愕的望着对面的阵地,眼睛里都写着不可思议:“不可能吧——从右翼炮垒一路攻过来,怎么也得有十分多分钟了;这帮尖耳朵就是帮兔子,这会儿也该跑路了!” “你就不能稍微多往好的想一想?”安森埋怨的瞥了他一眼: “就不能是因为我们打得够快,加上他们心存侥幸最后没跑掉吗;何况要是他们都跑了,那我们这仗还能捞着什么?” “那得是个多心大的统帅,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冲上来就是不肯走的——而且你不觉得眼前的场景特别眼熟,很像某个混蛋玩过的围点打援的陷阱吗?”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是吗?那我提醒您一下——大雾天,雷鸣堡,有印象吗?” “对啊,你也说了,是大雾天的雷鸣堡,今天的状况和当时完全不同!” “哪不同了,哪儿?!” “这个…你看,这次我们才是进攻方啊。” 一副笑脸的安森抬手摁住了想骂人的卡尔,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是陷阱…都到这一步了,敌人统帅近在咫尺,你觉得我们还能就这么撤回去吗?” “两千多指着战功再挣一笔的士兵——连活着的,死了的都算上——端不掉禁卫军团的指挥部,你让我拿什么帮他们,帮我们自己找路德维希开口分战利品?” “别忘了…等鹰角城的战斗结束,路德维希就要向东进攻伊瑟尔;他是军团司令,不愁没有物资和兵源…我们对他,已经没多少利用价值了。” 卡尔紧抿着嘴角,脸色有些复杂。 安森不再看他,起身看向从后面跟上来的法比安:“传令——第二,第三步兵团保持纵队,从两翼进攻指挥部阵地。” “是!” 一句没问的法比安重重点头,从卡尔手中接过了军旗,对着身后士兵们高高举起: “第二、第三步兵团——冲锋队列集合,前进!” 伴随着命令声和连绵不绝的军号,近千名士兵开始行动,保持着较为松散的纵队向死守指挥部的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