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连长杰森·弗鲁豪夫中尉…用法比安的话说,是一个标准的克洛维军人。 这句话意味着他是个乡下小贵族——对近卫军来说,整个克洛维只有王都和乡下——接受过初级教会式学院教育,非常年轻就在军队里服役,靠家族关系当上了见习尉官,在某个要塞或者后备军服役。 按照“标准”,他会在二十五岁前成为中尉,三十岁前成为少校,四十五岁前成为中校,五十岁进入参谋、后勤或者文职系统工作,六十岁光荣的退役——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 杰森今年二十岁,是个已经在东部边境服役四年的骑兵中尉,他对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非常满意。 唯一不满的可能只有太过微薄的薪水…陆军中尉的津贴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但如果还想偶尔外出郊游或者听歌剧,参加比较“上流”的俱乐部和沙龙,购置不动产,结婚…… 要么勒紧裤腰带,要么就得想办法挣外快。 作为一个花的比挣得快的年轻军官,杰森选择了第二条路。 加入风暴师的理由也很简单,安森·巴赫承诺的战利品分配比例很高,再加上他在鹰角城那一番“我们的事业”的演讲,着实令杰森和不少同龄人热血沸腾,一下子在侵略的同时,感觉自己变得高尚了许多。 当然,他也没想到入侵瀚土的战争会打得那么轻松;更没想到军团主力受挫,帝国入侵,原本打算捞一票就跑的风暴师,居然变成了唯一能阻止帝国阴谋的克洛维军队。 望着对面眉头紧蹙,死死盯着信笺的艾登公爵,骑兵中尉第一次感觉什么叫际遇无常。 “杰森·弗鲁豪夫阁下。” 就在骑兵中尉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信笺挡住面颊的艾登公爵突然开口,让他本能的浑身一震:“在!” “要喝点什么吗?” 艾登公爵一边说一边朝酒柜旁的仆人招手,不过虽然是客套话,口气却透着隐隐的冰冷和愠怒。 “谢谢,但不用了。”正襟危坐的杰森正色道: “在下正在执行公务,按照克洛维军规,严禁饮酒。” “那好,我就让人准备一瓶今年的新酿,和您的行礼放在一起。”艾登公爵的神色无比平静: “返程的马匹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动身。” 说完,艾登公爵像是一句多余的客套也不愿多说,起身像是要离开。 唉? 骑兵中尉一怔,紧接着赶忙起身:“那!艾登公爵,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答复……” “休想!” 背对着杰森的艾登公爵突然厉声喝道:“这就是我的答复,听清楚了吗!” 他猛地回头,宛若凶兽般的目光死死瞪着骑兵中尉: “回去告诉安森·巴赫…你的副司令,我不管他还能拿出多好的条件,又还是有一万个还是两万个不得已的理由,艾登的艾曼努尔家族,都不会向弗朗索瓦家族屈膝臣服? 更不可能奉他为瀚土之主!” ……………… “我再说一次? 这绝对不行!” 根本不给安森把话说完的时间,先是惊喜,旋即面色又突然一冷的图恩大公断然否决道:“统一瀚土? 但却得给艾登公国绝对自治权,还要把艾登从公国上升为大公国? 还要把卡林迪亚港划入到艾登领土内?!” 微微颔首的安森很是理所当然道:“只有这样,艾登才会愿意向弗朗索瓦家族臣服。” “要是这样,我还打什么打?!”克洛德·弗朗索瓦暴怒道: “当个有名无实的瀚土国王? 我还用得着你们克洛维人帮忙?!” “当然不用。” 安森端起桌上的葡萄酒抿了口? 微笑着将酒杯朝对方推了推:“弗朗索瓦家族是瀚土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除了您? 谁也没资格成为所有瀚土人的国王…舅舅。” 这个称呼让图恩大公面颊微微抽搐了下,没好气的接过了安森递来的酒杯? 温热的美酒稍微让他的怒气平复了些,缓缓开口道: “你能这么在乎弗朗索瓦家族的利益,着实令我感动,统一瀚土也的确是我一生的追求;但给艾登自治权,还要把卡林迪亚港割给他,这实在是……” “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必须把艾登人斩尽杀绝。”安森冷冷打断道: “现在艾登至少还有将近四万大军——八千人就在我们脚下的铁钟堡,一万五千盘踞在密斯特西境,剩下的分散驻守边境要塞,抵御帝国入侵。” “不把他最想要的东西给他,这四万人手里的步枪和他们守卫的要塞,仓库和领土,就会立刻和他们自己一起变成帝国的囊中之物。” “除了我们脚下的铁钟堡,在帝国攻入图恩领土之前,整个瀚图将再没有一座能挡住帝国进攻的要塞。” 安森叹了口气:“当然,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那不委婉的呢?”图恩大公忍不住问道。 “不委婉……”安森突然顿了顿,“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么说吧…莱昂可能没有告诉您,其实我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把铁钟堡打下来了。” 克洛德·弗朗索瓦先是一愣,旋即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 “即便是这样,也没必要把卡林迪亚港割让给艾登吧?”图恩大公依然十分的不情愿: “让出三分之一的领土,再把绿茵谷割给他还不够,非得把这座瀚土最繁华的城市也给他?” …………… “就是,我要卡林迪亚港干什么?”艾登公爵冲骑兵中尉冷冷道: “没错,我曾经是很想要她…但那是曾经,现在的卡林迪亚港先是舰队叛乱,紧接着让你们克洛维人洗劫一空,然后是城市暴动,最后又被帝国人登陆占领。” “现在的卡林迪亚港除了一片废墟,就是成千上万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