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进攻失利,瀚土军团全线溃败,甚至连绿荫谷都丢了——这样至少部队还是完整的,哪怕只靠风暴师自己,要想收复绿荫谷重新形成对卡林迪亚港的围攻,问题也不大。 但怎么也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瀚土军团攻破了外围的防线,但却被反推了回来,一万人的军团被杀得溃不成军,同时还有数千核心主力陷在城内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这要自己怎么办?! 不救援是不可能的,毕竟眼下自己还要倚靠瀚土的军团才能击败帝国的远征军;但如果要救援…就凭自己手头的几千人,拿什么撕开重兵屯守的炮台和防线?! 眼下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等待被拖在后面的火炮尽快到位,在卡林迪亚外围的某个防御比较薄弱的位置撕开一处突破口,拿下北城门和整个外围防线,再伺机看有没有机会配合城内的瀚土军团,来一场“中心开花”,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 “副司令!” 骑兵中尉的声音打断了安森的深思,嗓音中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您快看,卡林迪亚港的帝国守军…他们在…他们好像在撤退!” 什么,撤退?! 一脸困惑的安森猛地抬起头,从骑兵中尉手中夺过单筒望远镜向城墙上望去。 …………………… 面无表情的劳伦斯·伊戈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担架上被雨水浸泡,冰冷无比的尸骨。 帝国骑士,先遣军参谋,预备御前武官,伊戈尔家族的继承人…卢瑟·伊戈尔。 他的长子,他唯一的儿子。 死了。 胸口残留着被军刀贯穿的豁口,血水几乎将他蓝白色的军装染成暗红色,再加上已经不知道在雨水中浸泡了多久…就算是拥有恢复类血脉之力的天赋者,对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也无计可施。 冰冷的雨水让尸体比常温状态更快的僵硬,死去的卢瑟·伊戈尔瞪着早已空洞的双眼,泛青的脸颊上凝固着生前最后一刻时的惊惶与恐惧,完全没有了他往日的彬彬有礼,以及身为伊戈尔家族继承人的骄傲和自豪。 在得到广场防线被突破的消息时,因为很快就收到了溃兵被迅速重整的情报,以至于劳伦斯一度以为卢瑟安然无恙,他甚至还打算用这场战争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往日眼高于顶,做事时却总是手忙脚乱的儿子。 现在…他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劳伦斯呆呆地在雨中站了十几分钟,周围的军官和参谋们哑口不言,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静地等待总指挥能够慢慢从巨大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又过了很久,面无表情的劳伦斯缓缓抬起头,用看不出悲喜的目光扫向他的骑士们: “灯塔宫拿下了吗?” 没有人回答。 面面相觑的骑士们,从彼此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惊恐的神情,紧紧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甚至恨不得自己能从这里消失。 于是面无表情的先遣军总指挥只能看着他的军官们,用那平静无比却又带着一点点苍老和沙哑的嗓音重复道: “我在问你们,灯塔宫是不是已经被攻克了…回答我。” “还、还没!” 一名骑士鼓起勇气,主动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在卢瑟·伊戈尔的尸体前单膝跪倒:“目前我军正在沿着城市主干道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清扫暴动的乱兵和暴徒,暂时……” “还要多久?” “啊?” 被问住的骑士愣了一秒,他并不是负责作战的参谋;但当他抬头看到劳伦斯那晦暗瞳孔的瞬间,浑身立刻一个激灵: “三、不!两天!两天之内,两天之内就能清剿完所有的暴徒,然后就…… “我在问你…还要…多久!” 面无表情的劳伦斯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每个字眼都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还要多久…才能开始…对灯塔宫的…总攻?!” “这……” 骑士张大了嘴巴,他拼命侧目用余光看向身后,但周围的骑士也都和他一样表情惊恐,甚至不敢用眼神向他做任何的示意。 “如、如果可以的话…属下认为最好是…三……” “砰——!” 劳伦斯抬手掏出配枪,被枪焰灼热的铅弹擦着骑士面颊飞了出去,在他脸上拽出一道血痕。 周围的骑士们低着头,连敢抬头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满脸是血的骑士依然跪在原地,双手和膝盖不住的颤抖。 “立刻组织军队,投入先遣军所有兵力,全力攻下灯塔宫,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全歼瀚土军团主力。”劳伦斯呆呆的看着面带鲜血的骑士,扶着他的肩膀: “我给你全部的授权,从现在开始…由你代替我担任现场总指挥,给我拿下灯塔宫,拿下那帮瀚土杂碎的人头,听懂了吗?” “劳伦斯大人!”骑士还是忍不住做最后的尝试: “要不然还是等先将城内得暴动彻底镇压下去之后,再围攻灯塔宫吧!我向您保证,最多两…不!最多一天,你只要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就能……” “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劳伦斯突然暴怒,死死瞪着骑士吼道:“城内那帮杂碎之所以敢暴动,就是因为他们能看见灯塔宫被攻下来了,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击败了,以为瀚土人已经夺回了卡林迪亚港——那就是他们敢反抗我们,挑衅帝国的全部原因!” “只要我们攻克灯塔宫,重新在宫殿顶端升起鸢尾花旗,把那帮杂碎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整个卡林迪亚港…不,是整个卡林迪亚,整个瀚土都会明白,羞辱帝国究竟要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 “听懂了吗,卢瑟…我的蠢儿子!” 劳伦斯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