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瀚土舰队出现的那一刻,这一战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 面对舰炮和炮兵阵地的火力覆盖,只有四个线列步兵连的亚瑟·赫瑞德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即便是号称最强的“龙骑士”血脉之力,在几十门野战炮面前也和冲狮子咆哮的吉娃娃没有任何区别。 在两翼的线列步兵们开始压上来后,这个小小的步兵团除了快速转进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四个步兵连两两掩护,倚靠线列齐射和佯攻逼退了两翼试图包围他们的连军士兵。 于是原本打算挽回颜面,弥补阵地丢失责任的图恩军团,就在风暴师“友军”的众目睽睽之下再次“献丑”——气势汹汹的刺刀冲锋,被几个“天赋者”骑士默契的配合,和帝国线列步兵们的交替火力击溃,被打散的部队还堵住了后面增援友军的进攻路线,为敌人撤退争取了足够的空隙和时间。 很快,这场突兀到莫名其妙的战斗,也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就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五百多人的步兵团,在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和几个运气特别差的倒霉蛋之后,就在艾登崎岖不平的山路和地平线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面相觑的风暴师和图恩军团的士兵们,开始在长官的咒骂与吆喝命令声中清扫满是弹坑的战场,检查并修复被火炮破坏的防御工事。 而师属骠骑兵营,也在安森的授意下只是将他们“驱赶”到荒石堡一带的方向,就停止了继续追击,将那些受伤的,掉队的倒霉蛋们捆成粽子,驱赶着送到了军营里刚刚搭建的一座仓库内,当做看押他们的临时监狱。 十七点四十四分…原本约定在今天抵达的,八千人的艾登军团,才终于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地平线上,赶来与风暴师和联军汇合。 之所以会“迟到”,主要是勒诺·艾曼努尔不可能像安森那样,当个甩手掌柜,把卡林迪亚港扔在那儿不管就立刻开拔。 无论是自己在重建委员会内的替代人选,还是之后城市的运营工作,都必须做好妥善并且充足的安排,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将这座对艾曼努尔家族至关重要的城市,交给那帮反复横跳的墙头草…因此耽误了不少了时间。 甚至就连能够“踩点到”,也是因为勒诺·艾曼努尔察觉到盐渍村方向的炮击,下令急行军试图增援的结果。 不过因为艾登军团的主力几乎全是步兵,加上艾登崎岖的山路,等他们抵达的时候战斗已经在四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考虑到图恩军团在整场战斗中丢人的表现,对于同样擅长“疯狗式战术”的艾登军团而言,迟到未尝不是某种幸运——至少现在的他们可以尽情嘲笑别人,而不是变成被嘲笑的对象。 “所以…谁先开始?” 背对着身后的艾登和瀚土地图,站在长桌尽头的安森端着一杯朗姆酒,语气随和道。 在座的风暴师和联军军官们却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集体失语的他们一个个低着头,正襟危坐的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仿佛恨不得将自己塞进这个比自己掌心大不了多少的容器里面。 这是为了迎接艾登军团抵达的准备的“接风宴”,按照瀚土和克洛维的习俗,像这种以“酒精”为主的场应该被漫天飞舞的荤段子,玩笑,打赌和脏话共同营造的欢声笑语所充斥;大家一起其乐融融,高唱“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但刚刚吃了一场“败仗”的他们,并没有庆祝的好心情。 “咳咳咳!” 轻轻咳嗽两声的法比安缓缓站起身站起身,努力板着脸:“这场遭遇战尽管并未造成太多损失,但却充分暴露了我军在遭遇突发状况时配合不协调,各单位各自为战的情况;至于所造成的后果,现在大家都已经看见了……” “严惩!这种情况必须得到严惩,否则如果下次袭击我们的不是一小股流窜的敌军,而是伺机埋伏的帝国远征军主力呢?如果我们不是在防御设施完善的盐渍村阵地,而是毫无掩护,甚至完全暴露在敌人优势火力覆盖,线列难以展开的山麓呢?!” “毫无疑问,等待我们的一定是全军覆没!”掷弹兵团团长无比严厉道。 作为一名前近卫军军官,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才是法比安的座右铭,在风暴师的军事会议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当红脸,以及代表大多数军官们内心想法的“民意代表”,缓和副司令和其他人的矛盾。 像泼冷水,表忠心以及明显充当副司令传声筒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一般都是某个更“擅长”背黑锅的家伙在干。 但很可惜,现在卡尔·贝恩正在担任克洛德·弗朗索瓦的军事顾问,就连小书记官也远在铁钟堡——身为安森周围核心圈子的一员,他这个“老好人”不得不表演一回白脸。 “有些人…听清楚,我说的是有些人!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多说,更不想理会。” “但我必须提醒你们,这里是风暴师,是克洛维-瀚土联军,是军队!你们是军人!身为军人,服从指挥和命令,按照计划行事,是你们的天职!” “你们享受着整个瀚土最优秀的后勤管理部门和最高效的行政部门,为你们处理除了作战之外一切工作;你们装备着友军们艳羡的武器装备和堪比克洛维正规军的火力配置…你们做了什么,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让群连一千人都不到的帝国渣滓…攻破了防线!” “还眼睁睁看着他们溜走了!” 越说越气的法比安“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在座的军官们浑身一颤。 “这和其他人无关,和士兵们更无关——我们的士兵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顶着帝国线列步兵的火力连续进行了四轮反扑,付出了惨烈的牺牲,坚持到炮兵阵地还击才不得不后撤,责任不在他们。” “责任,在我们自己!” “作为风暴师掷弹兵团的团长,我认为我需要检讨。”深吸口气,法比安满脸悲痛,满脸自责的端起酒杯: “诸位,让我们记住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