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安森依然站在原地,无视迎面扑上来的卡斯帕,悠然自得的掏出了怀表,指针刚好停在了六点三十五分的位置。 最迟还有十五分钟,艾登大公的边境军团就要开始反攻了。 小莱昂的部队好像还没有完全进入作战状态,不知道到底还来不来得及啊…算了,反正该做的自己都做了,就算真的来不及那也是弗朗索瓦家族该头疼的问题, 话说回来,之前从帝国舰队司令布洛恩那里弄到的情报有误啊,不是说远征军总司令不是天赋者吗?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紧张,所以负责“招待”舰队司令的法比安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嗯…等打完这场仗,要好好款待款一下布洛恩爵士才行——就不把他带回国了,直接交给卡林迪亚舰队的水手们吧。 他们之前被帝国先遣军折腾的那么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和这位舰队司令聊聊。 “安森·巴赫!!!!” 踏破火海的卡斯帕宛若冲出地狱的厉鬼,挥舞着浸血的长刀迎面袭来。 六十公尺…安森目光聚焦在左手的怀表上,头也不抬:“开火!” 喷涌的枪焰再次点亮战场,上千枚铅弹撕裂烟幕,宛如蚁群般扑向那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血痕的身影。 破碎的火花再次绽放,宛若在大地上盛开的焰火。 机械重复着射击动作的风暴师士兵们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惊恐,慌张不安的望着对面仍在缓缓靠近的“厉鬼”。 面无表情的安森仍旧无动于衷,内心计算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对方姓“赫瑞德”,换句话说除非意外,否则他的血脉之力大概率应该和“龙骑士”有关。 路易·贝尔纳曾经说过,所有天赋者的“血脉之力”的能力,条件或者代价,都和他本人潜意识中对自身的理解有莫大的关联。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并且和身体器官无异的力量,是所有“天赋者”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相对的,这种力量的使用不可能毫无代价。 按照对方的表现,这种能力可谓相当的强硬——基本可以当做一种范围性技能,并且防御的范围越小,防护力度就越强。 从刚开始只是削弱炮弹爆炸的余波和流弹,到现在能顶着几百只步枪集火齐射,这份防御力已经堪称恐怖;如果是施法者,对面就算站着一个亵渎法师,安森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但这不是魔法,这是血脉之力。 威力越强,副作用和代价也就越大…心底默念的安森抬起目光,视线聚焦在五十公尺的位置上: “开火!” 刺眼的枪焰再次燃起,数以百计的铅弹撕裂空气,在卡斯帕身侧发出凄厉的怒吼,试图阻拦他的脚步。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重点,真正的关键应该是这份能力的“弱点”究竟在哪儿? 如果说这是足以让卡斯帕·赫瑞德刀枪不入,那么他大可孤身冲阵,一个人完成斩首行动,根本用不着动用远征军已经所剩无几的士兵。 从对方孤注一掷中,安森能感觉到绝望的气息…四十五公尺,身后的风暴师士兵们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叮当作响的火星继续炸裂,卡斯帕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更慢了,挥刀的幅度越来越小,每一步都显得无比吃力。 再如何的暴虐,狰狞,恐怖…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是个八十岁老人的事实。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强度吗? “…这是一种蕴藏在你血脉中的力量…你身体的一部分…有的专注于身体的强化,有的会影响到周围的人,有的存在于精神层面,有的甚至能预知到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血脉之力皆是独有…和对自己的认知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记忆中,路易·贝尔纳是这么说的。 对力量,对自己和对血脉之力的认知,会塑造血脉之力本身,最终用能力来影响外在…这就是血脉之力的强大之处,也是帝国强大的根基。 在黑暗时代,掌握着最多血脉之力的帝国,就是凭借这份力量碾压全世界,确立了她独一无二的地位,并且被冠以“帝国”之名的。 没有多余的词缀,没有任何代称,因为她的名字本身就塑造了这一切,因为整个秩序世界,都是“皇帝的国家”。 血脉之力,就是这一切的起点,也是所有“骑士”的骄傲。 所以他们在绝望之下不是选择体面的投降,而是孤注一掷,赌上骑士的尊严,用“决斗”的方式挽回他们在战场上失去的尊严。 在满盘皆输的时候,希冀于个人的力量能够逆风翻盘,创造“奇迹”。 三十公尺…计算着时间的安森突然迈步上前,朝着浑身浴血的卡斯帕·赫瑞德走去。 “很好,这才像话嘛!” 卡斯帕大声赞叹道,同时停下了脚步:“让我们像个真正的天赋者那样,用刀剑说话吧!” “全体都有——停火!”无视了对面叫嚣的厉鬼,面无表情的安森沉声喊道: “组成进攻纵队,准备掩护边境军团反攻,上刺刀!” 说完,他扔掉了手中的利奥波德,从腰后掏出了“匕首”左轮,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卡斯帕的眉心。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的笑了。 “审判所的配枪…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卡斯帕冷哼声,滴血的刀尖直指着安森: “身为天赋者,你就不觉得自己让血脉蒙羞了吗…还是担心让我看穿你的血脉之力?” “当然不觉得。”安森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是克洛维人,我们不信这套。” “啊…这就非常合理了。”老人继续冷笑: “毕竟数典忘祖的克洛维杂碎,都是毫无尊严和荣誉感可言的——你们都是与生俱来的卑贱和低人一等,靠着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