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骁龙城的时候,曾经见过菲尼克斯家族的一位年轻人,‘风骑士’就是他的祖先;他的血脉之力异能就与‘隐匿’相关,即便是站在你面前大声说话,你也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存……” “咚——!!!!” 没等他说完,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的四人猛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扬起滚滚浓烟,夹杂着无数砂砾与灰烬,冲天而起。 呆呆的望着那漫天的飞沙,四个人面面相觑。 “呃…那什么……”害怕的黑袍教士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着烟尘卷起的方向:“你说的地下通道,该不会……” “就在那边。”年轻骑士同样的目瞪口呆。 安森:“……” …………………… “咚——!!!!” 死寂的星空下又是一声轰鸣,夹杂着沙尘和水气的白烟笼罩了整个街道,犹如液体般向周围“流动”。 面色苍白的伊瑟尔精灵站在烟尘中央,左侧的脸颊,胸口和腰腹的位置都有几处十分明显的贯穿伤,不断溢血的伤口下从长出了嫩嫩的肉芽,一边伸长一边喷吐着黄褐色的脓液,化作腐烂的肉瘤修复着伤口。 在他还在不断溢血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踉踉跄跄的扭曲黑影,被破旧的黑色三角帽和高领风衣包裹着,叼着老派的石楠木烟斗,肩膀上扛着一个不停喷吐着白烟的长镰,散逸的烟尘在他周围环绕。 不,那才不是什么普通的“烟尘”,那是…… “咳咳咳…你跑的很快嘛。” 沉闷的烟嗓在烟雾中响起,夹杂着重重的咳嗽声,让伊瑟尔精灵的面色更苍白了几分:“印象里,我好像还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血法师。” “不过…也对啊。” “伊瑟尔精灵和人类,原本就不算是同一个物种…咳咳…话又说回来,成为施法者尤其是血法师的家伙,究竟还能多大程度算是‘原本的物种’呢?” “这可真是个…咳咳咳…让人头疼的问题…咳咳咳……” 随着查尼斯踉踉跄跄的步伐,面无血色的伊瑟尔精灵紧咬着牙关,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肉瘤填满,溢出的血浆也已经被脓液取而代之。 “我不太了解这些学术层面的问题,年轻时为了考核通过硬背的课本,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查尼斯停下了脚步,嘴角的烟斗喷出一阵浓烟:“现在的我,更善于用‘现场试验’寻找答案。” 话音未落,扛在肩上的长镰被查尼斯砸在了地上,踉跄的步伐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迎面朝精灵扑来。 无情的长镰发出丧钟般刺耳的尖啸,在地面拽出一串火花。 “铛!” 就在即将被一分为二的刹那,惊恐的精灵双手腕部从肌肤下伸出两根粗壮的骨刺,硬生生架住了镰刃。 几乎同时,烟雾中突然传来无数“水泡”破裂似的声音,浓稠的血浆瞬间溢满了两人脚下的地面,一根根布满肉芽的触手从中伸出,从四面八方朝审判官袭来。 “哼。” 漆黑的三角帽下,叼着烟斗的嘴角不屑的翘起;手中长镰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镰刃末端固定的部位传出刺耳的机括摩擦声。 白色的烟雾,喷涌而出。 “轰——!!!!” 震碎耳膜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被白汽笼罩的无数根触手瞬间四分五裂,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好闻的肉香味。 硬度堪比钢铁的骨刺支离破碎,被混杂着碎肉和内脏残片的血浆浸满了镰刃,在烟雾的衬托下彰显出粉碎一切的杀意。 被开膛的伊瑟尔精灵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透过淡淡的烟雾死死地盯着那狰狞的黑色身影,看不见眼睛的帽檐下只有那叼着烟斗的狞笑,手中的血色长镰还在继续喷吐着剩余的白烟,发出刺耳的低吼。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烟尘,什么狗屁“烟尘”!那、那是、那是…… “蒸气?!” 瑟瑟发抖的精灵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你…你的能力是蒸气?!” “哦,你居然知道!” 查尼斯开心的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在精灵眼中无异于魔鬼的狞笑:“很好,看来你不仅是我见过跑得最快的血法师,还是最有学问的一个。” “懂科学的施法者…嗯,圣徒历四十七年之后,你们这个物种可真是太稀罕了。” 审判官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只可惜伊瑟尔精灵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夸赞,在觉察到自己还活着的同时就已经瞬间爬起身,拖着被开了膛还在不断喷血的身体扭头狂奔。 几乎同时,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中突然从角落中涌出无数的血浆,如同被开闸的洪水,从四面八方向着审判官袭来。 无数的触手,碎尸,骸骨,断肢…不间断从血浆中爬出,以惊人速度汇聚在一起,随散发着恶臭,上下翻涌的血浆一起,扑向那个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黑色身影。 一脸“惊喜”的审判官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已经落入敌人陷阱的窘态。 有些驼背的他单手举起镰刀,那仿佛活过来似的武器在他手中剧烈的颤动着,发出噬人凶兽般的低吼。 “啊啊啊啊啊啊——!!!!” 扭头狂奔的伊瑟尔精灵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拼命用嗓音掩盖着内心的恐惧,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朝着前方狂奔,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死亡降临。 与人类不同,精灵的力量来自于血脉,血脉越纯,等级越高,就越有概率觉醒并拥有强大的力量;觉醒的途径也并非仪式,而是某种强烈的情感。 作为一个倚靠“恐惧”觉醒的血魔法施法者,伊瑟尔精灵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力量的悖论。 那就是他越恐惧,力量就越强;但力量越强,就越证明他的敌人是何等的令他感到恐惧,恐惧到甚至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