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直接将整个扬帆城炸上天,再也无法抑制力量的芙莱娅主动选择了“冷却”——将注意力从路易转移到眼前的臭虫们身上,虽然她真的很不想这么做。 “轰!” 金红色的火柱毫无征兆的在废墟中升起,在地面微微的震动中扬起冲天的烟尘…还有些许只剩焦炭的残肢断臂。 “哎呀,居然还有活着的爬虫…还以为你们都已经跑掉了呢。” 精灵少女笑了起来,恬静的宛如真正的修女一样,轻轻扬起鲜红如血的朱唇:“这可不行哦…想要从芙莱娅这里逃走去总督府邸那边给路易添麻烦,如此沉重的罪孽,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呀。” “你们说呢,爬虫们?” 话音落下,手中的华丽匕首像指挥棒一样,在她面前轻轻的摇晃。 “轰!轰!轰!” 数道火柱从高到矮,依次在精灵少女周围绽放,凄厉的惨叫随之此起彼伏。 雨中的芙莱娅就站在正中央,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幅“壮观”的美景,在拼命抑制力量之余稍稍挽回些无法思念路易而带来的坏心情。 周围的无信骑士团再次慌乱了起来,本以为少女力量削弱破坏力至少也会大幅度锐减,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甚至于冷却并不等同于削弱,倒不如说因为总量减小让她控制起来反倒更加得心应手,再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顾虑,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了。 差不多,该把他们彻底消灭殆尽了吧? 芙莱娅内心暗道,虽然路易交给她的任务仅仅是拖延敌人行动,减少暴乱对扬帆城造成的破坏,但…以现在的情况就算稍微再破坏些,应该也已经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看了看周围被散发着焦臭气味的废墟,精灵少女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而且消灭了这些危害扬帆城安定的爬虫,不就等于减少了对扬帆城的破坏嘛! 没错,就是这样——芙莱娅·摩西菲尔德可是女王,女王是不会犯错的! 女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嗯?” 芙莱娅突然睁大了眼睛,猩红的瞳孔散发出困惑的光芒。 总督府邸内正在和路易战斗的天赋者,身上居然冒出了相当强烈的血魔法的气息! 但这股气息仅仅只持续了非常短暂的时间,又迅速消退,最终连同本身的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一切仅仅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真的只是错觉吗? 芙莱娅微微眯起了双眼…她对天赋者的了解只有些许皮毛,至于所谓的“旧神派”更是一无所知,但之前的战斗也多少积累了些许经验,像这种既拥有血脉之力,又是施法者的家伙…… 闻所未闻。 虽然只有一瞬,但精灵少女隐隐感觉再这么拖下去,路易很可能有危险。 正当她准备一鼓作气,将周围的家伙们统统炸上天的时候,原本还在苦苦与她缠斗的无信骑士团像是集体收到了某个信号一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全体撤离。 并且不是正常的撤退,甚至连负责断后和牵制的人手都未留下,直接将后背亮出来,拼命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奔逃! 这…… 芙莱娅怔了下,举起的匕首也停在了半空——敌人逃跑的过于果断,让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追击的话,以自己的力量必然会造成大范围的伤亡,可如果不追击的话…嗯? 好像也什么问题啊。 路易拜托自己的事情是牵制他们,现在敌人跑掉了,也就意味着不再需要牵制——自己可以直接回到路易身边了?! 想通问题的精灵少女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原本的狰狞和阴冷从她的脸庞上消失,就连眼瞳中的血色也一同褪去,了无痕迹。 挂着甜甜的微笑,娇小的身影哼着轻快的歌谣,一蹦一跳的穿过废墟朝总督府走去。 …………………… “咚——!!!!” 沉重链闸声中,扬帆城大门应声而开。 趴在墙垛上的十几个扬帆城守军瑟瑟发抖的探着脑袋,在身后几十支长枪短炮包围中望向下方。 漆黑的暴雨中,一道蓝白相间的“河流”在雨水激起的薄雾中缓缓流淌;沉重而凌乱的军靴声溅起泥泞的水花,给本就已经湿透了的金色鸢尾花旗染上了些许污点。 尽管气势逼人,但如果认真观察就不难发现这些帝国士兵们一个个面露疲态,身上的军装也早已没有了原本的华丽,有的脚上的靴子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怀中步枪也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根绑着刺刀的木棍。 “终于到了,真是不容易啊。” 金色鸢尾花大旗下,狼狈不堪的骠骑兵团团长有气无力的马背上,满是感慨的望着眼前的扬帆城城门: “差一点以为就要交代在黑礁港的荒野里,再也回不来了——萨多爵士,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完全不是!” 感受着对方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眼神,冷漠的胸甲骑兵营长完全不屑一顾,尽管他看上去并不比对方整洁多少: “虽然中途遭遇了些许小小挫折,但一切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在这种地方使用夸张修辞是非常不合适的,阁下。” “夸张?”骠骑兵团长回忆了一下: “您是指我们差点儿饿死在半路上这件事?” “我们没有饿死——准确的说,是因为某些意外导致我们有四天完全断绝了给养,仅此而已。”萨多爵士挑了挑眉毛: “但这仅仅是些许小小的挫折,根本无关痛痒,请不要再使用错误的修辞手法了。” “无关痛痒?!” “我们顺利穿过了伯纳德·莫尔威斯大人在灰鸽堡设置的封锁线,抢在他前面抵达了扬帆城——这才是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