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现在靠着高压手段和名正言顺严惩叛徒的方式,他还能维持得住对军队的控制;一旦权威尽失,恐怕会被萨多为首的军官们联手架空,彻底变成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 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绝不能助长这种嚣张气焰,要让所有人——尤其是仍然忠于自己的军队看见,违抗权威究竟是怎样的下场! 望着面若冰霜,丝毫没有任何松动的伯纳德,沉默了片刻的路易微微摇头,略显失望道: “看来,您是坚持要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了?” “不是我要坚持,而是某些仍被蒙在鼓里的人,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伯纳德的表情还要更失望些,甚至还有几分痛心: “原本我以为一场瀚土战争,多少能让你和亚瑟成长些;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们根本没有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任何教训。” “不,我是知道的!” 年轻骑士大声道,瞳孔骤缩:“伯纳德叔叔,我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您才会这么愤怒!” 你知道? 内心诧异的伯纳德依旧一动不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路易周围的胸甲骑兵,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得到答案:“是么。” “是的!”路易郑重的点头,同时看向伯纳德的眼神愈发悲痛: “这种事情…您不想告诉别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很多事情如果不说出来,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往往会加深内心的痛苦。” 年轻骑士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感情真挚。 伯纳德一怔,诧异的脸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惑。 “你……你把话说清楚,什、什么痛苦?” “您不用掩饰了,伯纳德叔叔,我都知道了。”年轻骑士缓缓摇了摇头,他紧抿了下嘴唇,用略带沉重的口吻道: “很多事情哪怕我们明知道可能有不好的结果,但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抵挡不住的情感带来的冲击,导致很多灾难性的后……” “不不不……”看着路易有继续说下去的迹象,伯纳德赶紧抢断道: “我不知道!” “啊?” 路易愣了下:“您…您不知道?” “是啊,我真不知道!” “您不知道什么?” “我……”伯纳德张了张嘴,整整停顿了数秒才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年轻骑士终于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有了一个新问题:“我当然是在说艾德·勒文特爵士的事情…否则还能有什么?” “艾德·勒文特!” 这下轮到伯纳德震惊了:“你手里有关于艾德·勒文特的情报?!” “是啊。”路易下意识的点点头,用理所当然的口问道:“当然也是最近才得到了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我才会明白为什么您会对扬帆城的‘背叛’如此的愤怒。” “但我还是想说,艾德·勒文特爵士的死并不是您的错,他只是运气稍微有些不太好,否则在那个时间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遇到克洛维的舰队,更不用说……” “你等等,等等!” 伯纳德大惊失色,连忙抬手打断了年轻骑士: “艾德·勒文特死了?这不可能!” 对于他,伯纳德实在是太了解了——那诡异到极点的血脉之力,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生擒或者杀死他,哪怕是在海上!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一场可怕的海上战斗当中,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路易叹了口气,出身艾德兰的他当然比来自南方的伯纳德更加了解大海: “我对艾德·勒文特爵士的血脉之力也略知一二,但在两艘克洛维军舰的围剿下,就算他能逃得过最开始的战斗,也躲不过之后的舰船爆炸;幸存的水手告诉我,绿龙号燃起的火焰,即便在两三公里外也能看得清清楚……” 话音戛然而止。 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年轻骑士,忽然间好像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对面整个人都惊了的伯纳德: “这件事情您…您不知道啊?” 面容呆滞的伯纳德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派遣艾德·勒文特和绿龙号战列舰出使北海三国,几乎是他在眼下糜烂的局势中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只要他们从西线向克洛维殖民地发起攻势,及时自己只剩下扬帆城这最后一块领地,也有绝境翻盘的可能! 相反如果失败了,一艘战列舰和船上数百名水手至少也能袭扰白鲸港,迫使克洛维守备军团不得不后撤回援,同样能够让局势稍有转机。 但艾德·勒文特他…他居然死了?! 不仅死了,听起来好像连绿龙号也完蛋了! 怪不得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关于他们的情报! 原本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伯纳德,此刻的内心犹如从高空坠落般雪崩:黑礁港围攻战失利,扬帆城叛乱,艾德·勒文特惨死,为了夺回扬帆城自己还主动把灰鸽堡这个最后的防线,拱手让给了克洛维人…… “伯纳德,伯纳德叔叔?”路易瞪大了眼睛,看着表情飞快变化,扭曲成一团的总管大臣,略有些担心道:“你…你没事吧?” “噗!” 面无表情的伯纳德突然喷血,呆滞的双眼无力的望向惊愕的年轻骑士,身体软软的向前倒下。 “总管大臣?!” “不好了!快,快救人!救人!” “伯纳德大人?!伯纳德大人您醒一醒,醒醒啊!” 对面的总督卫队顿时乱作一团,慌慌张张的将已经昏迷不醒的伯纳德扶上战马;不等路易这边开口,就匆忙的飞快离去,连军旗都扔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路易连反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