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德雷克脑海里一团乱麻,惊恐和困惑同时在胸口里盘旋,某种近似于“大的要来了”的不安像甲板上的海风,裹挟雨水呼啸着灌进自己的耳朵。 神情恍忽的他用力抽动了下喉咙,抬头看向那两位已经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水手,拼命隐藏住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才那位…菲勒斯大人,难道说就是……” “没错!” 不等他话音落下,水手就立刻开口回应,而且满脸的骄傲和自豪:“他就是我们这支圣战军的军团长,了不起的菲勒斯爵士!” “你也一定注意到,他特别的年轻了对吧?那正是因为连他还有我们这整个军团在内,原本都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 德雷克赶忙瞪大眼睛,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故意装得惊讶无比:“这、这是为什么?” “这个呀,就要说到圣战军组建之初的事情了。”四目对视的两个水手神秘一笑,你一句我一句的娓娓道来: “据说当初秩序之环教会钦定军团,准备集结十二万大军六大军团讨伐异世界,各教区分别征兵;结果胆小怕是的克洛维人竟然只肯集结一个军团,导致圣战军出现了缺口。”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菲勒斯爵士主动挺身而出,愿意为帝国征召第四个军团;他没有向皇帝索要一个铜板的军饷,卖掉了全部家产和庄园,号召秩序世界所有的秩序之环信徒加入他的军团。” “而他成功了…靠着坚定的信仰和惊人的毅力,无数优秀的骑士纷纷加入到他的麾下,随即又有数不胜数的信徒们慕名而来,组建起了圣战军中规模最为庞大的军团!” 坚定的信仰和毅力,对对对…德雷克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巴,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那这么说,两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加入的?” “啊,你说我们?”水手指了指自己,随即笑了笑摆手道: “那当然不是,或者说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所以主要原因是……” “主要是钱。”水手无比诚实道: “秩序之环教会停止了所有沿海港口的贸易,我们也没得选,只好加入圣战军讨生活了)——当然信仰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啊,那是肯定的!”德雷克赶紧陪笑道,眼珠快速转了转: “也就是说整个军团,大家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军团长大人,都不怎么了解?” “呃…不能完全这么说吧?”水手微微蹙眉:“有些事情大家还是知道的。” “比如?” “比如…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架子还很好说话,但菲勒斯爵士其实是个非常严厉的人。”旁边的水手补充道: “凡是他制定的规矩,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遵守,否则就会被丢下船,作为献给幽渊之主的祭品…我们之前有两个船工,就是这么死的。” “没错,而且规矩也只有两条,非常好遵守。”另一个水手也是心有余季的表情:“第一,不准进入船长室,连从外面向里面偷窥,或者趴在门外偷听也不行。” “第二,除非得到批准,任何人也不能碰货仓内有菲勒斯家族纹章封条的箱子,菲勒斯爵士的扈从骑士们每天都会在那里监工,一旦靠近就会被警告,到达上限就会被处刑。” 德雷克心中一怔。 不准踏入的船长室,贴着封条还有专人看管的神秘箱子? 很好,他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 正当圣战军最后主力军团即将抵达新世界的同时,刚刚在黑礁港落下帷幕的战火已经再度燃起,刚刚取得两场“大捷”的圣战军,根本连获得喘息的将时间都没有。 作为战争中被进攻的一方,新大陆军团完全没有像圣战军期待的那样瑟瑟发抖,拼命构筑防线准备挨打;主力军刚刚抵达红手湾不久便迅速折返,铺天盖地向黑礁港袭来。 但全圣战军上下对此毫无察觉,甚至不知道最近的敌人已经迫近到黑礁港三公里之内,站在高处抬眼一瞧都能相互看到的程度。 这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新大陆军团采取了安森的“弹性防御”计划,被调动起来的一千名步兵和超过五千名骑兵以零零散散,半营甚至半连为单位展开活动,以大大小小的殖民地就落,矿坑,农场为基地,分布在从黑礁港到红手湾之间辽阔的旷野间。 因为各个殖民地到最后都没能统一军装的缘故,这些新大陆军团的士兵甚至不需要伪装;把枪一藏,收起十三星环旗,和普通殖民者根本没区别——因为就是没区别。 当然,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的…执行“弹性防御”的同时,亲率两万新大陆军团主力的路易也真的在红手湾忙于修建防御工事,尤其是在捕奴港,白鲸港和红手湾三个地区继续之前没完成的岸防炮台。 这种能够抵御海上攻击的大型工事修筑起来并不容易,消耗的人力和物力对自由邦联更是天文数字,但至少看上去很唬人,让圣战军相信邦联眼下无意更没有余力发起反攻。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好不容易连续攻克两个殖民地的圣战军发现,他们别说组织进攻,就连维持治安,控制整个殖民地的人力都抽调不出来了! 先是路德维希军团在扬帆城之战损失颇多,火炮几乎全变成了新大陆军团的战利品;紧接着亚瑟军团监军被俘,一万人直接全灭,又在灰鸽堡之战损耗了不少。 唯一没怎么伤筋动骨的博雷军团,是三个军团中规模最小的一个,偏偏博雷·勒文特既想要保持在扬帆城的存在感,又不肯和别人分享黑礁港,同时在两个城镇都驻扎了军队,还不允许其它军团入驻黑礁港。 千辛万苦终于抵达新世界的费尔南多军团,就直接被博雷·勒文特拒之门外;领军的费尔南多·赫瑞德恨不得当场火并,但他的军团物资已经所剩无几,船员和士兵还大面积染病,根本无法立刻投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