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来了? 幸好,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纳克希尔叛军们就用实际行动化解了他们大部分的疑惑——对准城镇的建筑和道路就是一轮狂轰乱炸。 恰好刚撤下来的水兵们全都聚集在正对城门的大道中央,直挺挺的迎接了呼啸而来的炮弹;成排成堆的身影还来不及反应,就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与惊呼声炸成了血雾,泥浆似的血肉混杂着残肢在人群里漫天飞舞。 本就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毫无斗志的水兵们原地爆炸,绝大部分在慌乱中四处逃窜,涌入进靠近城墙的居民社区;极少数仍然还能保持冷静和组织则开始快速行动赶往码头,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没有然后了,确认真相的水兵们也当场崩溃,在惊慌失措中选择了跑路。 为了确保袭来的纳克希尔叛军不会影响到城镇外的战斗,菲勒斯并没有将情报如实转达给路德维希,而是用“遭遇敌人小股舰队奇袭,码头少数叛军分子掀起暴乱,已被圣战军镇压”来搪塞。 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实话实说,敌军舰队已经攻占码头,白鲸港城镇陷落在即…那路德维希还有什么继续战斗的必要,圣战军溃败的责任不就全都在菲勒斯爵士自己身上了?!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先竭尽所能拖住港口的叛军舰队,同时静等瀚土援军和路德维希击溃外面的殖民地叛军,再调转枪头击溃登陆的敌人,或是威廉·塞西尔所率领的克洛维王家舰队也能及时赶到。 但很可惜,他哪个都没能等来,反而是撤退下来的水兵和路德维希的求援信先到了。 溃散的水兵不仅没能为守军提供帮助,还在逃命的过程中直接冲垮了一处防御阵地,登陆的纳克希尔叛军们趁机冲进街道,抢在守军回援之前四处纵火。 不仅是要趁机制造骚乱,更是为了牵制守军的注意力…毕竟纳克希尔叛军也只是赴约加入自由邦联,找个容身之所而已,还没真打算和圣战军正面对抗,成为教廷和帝国的眼中钉——那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即便如此,这些北海叛军对圣战军造成的士气打击依然十分恐怖…根本已经不打算再打下去的帕威尔·杜卡斯基干脆不再给麾下的圣战军团下达命令,任由他们各行其是;本就失去了艾德·勒文特这个核心的军团直接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下场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真正还在奋力抵抗的,只有格拉德·曼弗雷德麾下的裁决骑士团;但没有了后勤支援的骑士团也已经难以支撑太久,毕竟越是勐烈的火力,越是需要有海量的物资在背后支撑,否则再先进的武器也只是废铁而已。 废墟似的圣战军大本营内,一片愁云惨澹的光景;除了强撑的菲勒斯和其余面色各异领军者之外,其余人员都是满脸的绝望,甚至是惊慌失措的模样。 沉默不语的菲勒斯望着依然优雅从容的帕威尔,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坚定的拒绝自己的提议,宁可眼睁睁看着白鲸港沦陷也不肯成为教廷在新世界的代言人——明明自己都主动把条件摆出来了。 难道贝尔纳和卢恩家族开出了更好的条件?不,不可能…就算卢恩家族再怎么大方,也不会让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豪门插手新世界的利益! 但事实又是如此冰冷的摆在自己面前…杜卡斯基麾下的圣战军根本毫无战意,仅靠裁决骑士团根本守不住白鲸港这么庞大的城镇,最多只能强行突围。 而如果突围,那就是承认圣战失败,并且主动抛弃了数以万计的圣战军战士;作为名义上总指挥的自己,下场可想而知…… 可就算维持现状不变,战败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自己还是要背负所有的责任;就算是有下一支圣战军,也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菲勒斯只感觉手脚发凉,大脑空灵,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逐渐陷入迷茫的意识,正在等待那命中注定的时刻到来。 直至传令兵急促的话语声,将他拽回现实。 “菲勒斯大人,我们抓到了一个俘虏,自称是代表叛军前来的谈判代表!” 谈判代表? 菲勒斯直接愣住了数秒,他实在是想不通仗打到这个地步有什么谈判的必要?还是说软弱无能果然就是殖民地叛徒的底色,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只是放在谈判桌上的筹码? 那要是这样,事情或许还有别的转机…心底闪过一抹惊喜,菲勒斯缓缓露出了微笑:“作为秩序之环圣战士的我们需要保持最起码的修养,就算是叛军的使者,必要的尊重也是应该有的。” “……您的意思是?” “既然想要谈判,那就请他过来吧。”菲勒斯微微颔首:“虽然没什么可谈的,但至少也要让他们明白我军的决心与勇气。” 越是说的的康慨激昂,他就越是控制不住逐渐上扬的嘴角,原本的无力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自信与得意。 作为裁决骑士团大团长的副官,菲勒斯本就不怎么擅长军事,交涉和谈判才是他最拿手的“战斗方式”;在一片绝境之中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是你?” “菲勒斯大人您还记得我?啊…那真是太好了,省去了自我介绍的环节,就让我们赶快进入正题吧。” 被五花大绑押着的德拉科·科尔特斯满脸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比如说…您准备如结束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