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客厅壁炉前,依然坐在沙发上的安森看了看刚刚索菲亚坐的位置,又看了看二楼紧闭的寝室房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 那种状态就好像对方刚刚几分钟前气冲冲起身离开,“砰——!”的把门关上的动作仿佛还留有残影一样,在他面前久久不散。 小女仆安洁莉卡依旧站在客厅的一角,脸上洋溢着十分标准的微笑,只是和刚刚自己进门前相比,明显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势。 这个状态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安森略带犹豫的扭过头来:“呃,那个……” “啊呀,客人是准备离开了吗?”小女仆直接笑吟吟的抢断道,小跑着快步上前:“马车已经为您叫好了,稍微在门外等待一刻钟便可。” “当然,要是实在是来不及的话,您可以自己步行离开,我去为您拿衣服——千万不用客气,这都是安洁莉卡应该做的。” “我好像也没有客气……” 安森嘴角抽搐了一下:“另外,我应该也没说要走吧?” “哦,那您是要……” “能不能给我一条毛巾。”安森指了指湿漉漉的头发和衣领:“另外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再借我一件外套传回去——现在可是十二月,湿透了的大衣搞不好会冻死人的。” 没错,某位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间的大小姐,在离开前还做了一件很是令人费解的事情:把一整杯咖啡泼在了他身上。 “啊,您是要这个啊。”小女仆笑吟吟的:“这个不行。”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对不起,不能。”笑容依旧的小女仆,否决的相当干脆:“安洁莉卡觉得作为一名绅士,为自己的失礼行为负责是最起码的品质,安森·巴赫准将您觉得的呢?” 为行为负责…安森深吸口气:“我做错什么了?” “这一点您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安洁莉卡挑了挑眉头:“还是说…您真的不明白?” “我觉得你直接告诉我可能更快一点。” 安森瞪大了眼睛:“我知道没有在回到克洛维城以后第一时间来见她是个错误,但应该不至于那么大反应吧——我是说,她刚开始看起来还挺冷静的!” 这个回答让小女仆也瞪大了眼睛,而且还倒吸了一口冷气,顺便翻了个连卡尔·贝恩也办不到的白眼,表情之精彩足以当做剧场演出时的压轴节目。 “好、好吧…无论您究竟是装的还是确实如此,倒是真缺乏一点常识了。”小女仆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口吻:“安森·巴赫阁下,请问在您看来,您和风暴军团相比,哪一个对索菲亚小姐更重要?” 这叫什么问题?突然被问一下的安森稍微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桉:“……军团?” “不是。”小女仆摇摇头:“再猜。” “……那,是我?” “也不是,请继续。” “那就…还是军团?” “您和军团加起来,都比不上小姐眼中的自己重要。”小女仆叹了口气:“而您此刻的态度和抉择,让小姐的地位及及可危,这一点您明白吗?” “不明白。”安森皱着眉头:“安洁莉卡小姐,麻烦您说得再详细一点。” “索菲亚·弗朗茨,她的公开身份是殖民地荣誉总督,但因为某些和您有关的原因,她的这个头衔现在已经名不副实;不仅如此,由于克洛维即将与自由邦联结盟,这个重要而尊贵的身份甚至令她十分的尴尬。” 像是循循善诱似的,小女仆解释了起来:“这种时候,您和风暴军团就是她唯一可以用来支撑门面的资本;而从抵达克洛维城到审判的时候,您都没有见过她一面,也没有在公开场合给予她足够的尊重,这对她是多么沉重的伤害,您明白吗?” “之前不明白,但刚刚明白了。”安森若有所思:“所以…她还是因为我来见她太晚了才发火的?” “您……” 小女仆突然右手攥拳,洁白无瑕的额头迸出青筋,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安洁莉卡还是说得再直白一些吧,刚刚小姐特地提到了请柬的事情,您觉得她的意思是什么?” “她的意思……”安森先是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说她想要我……” “正是!” “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 “怎么不……”安森张了张嘴,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请柬上可是写着陪同的女伴,我邀请她那不就等于……” “等于您十分荣幸的拥有了弗朗茨家族长女,陪伴您一同参加奥斯特利亚宫的新年宴会!”小女仆直接抢断道: “安洁莉卡觉得应该不需要解释,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吧?” “是是是,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也没有可是!”小女仆剑眉竖起,突然凑近到安森面前:“也没有只是,或许,可能,大概…索菲亚小姐希望和您一同在宴会上出席,这样您有了女伴不会显得尴尬,小姐有了您的陪衬也能缓解她空有头衔却无实权的问题,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好事?我只觉得可能会反过来坏事…安森深吸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索菲亚她…是殖民地荣誉总督,想要参加宴会应该不难吧?” “岂止,简直是轻而易举。”小女仆立刻骄傲的翘起下巴: “安森·巴赫大人,您好像对弗朗茨家族的地位有所怀疑啊?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在公开场合,小姐一般对当今陛下都是直呼其名的。” “别说是一张请柬,老爷如果决定今年不去参加那场宴会,转而举办家宴的话,陛下也绝不会说什么,甚至有可能驾临赏光,也并不是多罕见的事情。” “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在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