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越觉得精神疲惫的安森,忍不住在心底暗道。 虽然没有全看完,但大致内容他多少算是了解了——小佩里戈尔的异能表面上是可以干涉和修改别人的记忆,实际上是一种穿梭时间的能力;在自己接触或者通过了解某个人的方式,让另一个时间线上的“自己”去影响和扭曲对方记忆中的那段时间。 通过这种方式,他不仅能将记忆中的某个人取而代之,甚至还能和对方经历完整的一生,让自己在目标的记忆中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但时间是不会凭空消失的,所以原本的记忆也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二者会自然的造成目标记忆紊乱,表现就类似于刺杀卡洛斯之后险些疯掉的安妮王太后。 能够调动时间线的能力,让安森忍不住想起了还在新世界的时候,卢恩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但这一次我劝你先弄清楚时间线的顺序,千万不要到我们初次相遇之前,再卷入更多的时间线了;否则我甚至不确定等你归来的时候,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如果时间线被影响了,那么现在发生的一切的认知也会被“扭曲”吗? “不,至少目前来看并不会。”举着草稿纸的威廉·戈特弗里德突然开口道: “这件事我没办法说的太详细,但各个时间线至少对您口中的那个人而言,还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能干涉或者说…他还没办法那么轻易的创造,或者‘删除’某个时间线——证据就是您对那位真正的莫里斯·佩里戈尔仍然还有印象。” 安森默默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表情一动不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我可没有那种能干涉他记忆和时间线的能力。”威廉笑了笑:“但您的表情和手里拿着的东西,已经把您的想法表露无遗了。” “古代符文是用来沟通的道具,但想要沟通也不是非得借助古代符文才可以——我说过,我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那你肯定也知道,这么善解人意的下场就是经常会被暴打…安森抿了抿嘴角:“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研究那个人的特殊能力?” “不,那个早就放弃了——以我目前的能力和手头掌握的资源,这种研究课题的难度还是太大了,很难有什么真正的成果出来。”威廉摇摇头,紧接着“啪!”的打了个响指: “差分机…您提供给我的那台差分机,我找到将它复刻出来的办法了。” “真的?!” 安森勐地脱口而出,还险些从沙发上坐起来。 虽然他心底确实有过这种期待,但当终于有结果的时候仍然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无他,这真的是太关键了! 事实上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其实都已经不再需要做什么准备:比如成为克洛维独一无二的忠臣,比如彻底击败路德维希,比如…与教廷为敌。 三条当中,最后一个的难度显然最大,而关键点就在于教廷垄断了整个秩序世界的知识,尤其是差分机,这种几乎造成了绝对代差的技术;如果自己无法掌握,那么就很难掌握什么主动权。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魔法书》…所有旧神派组织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都被教会录入到了记忆卡片里面;抢到卡片或许还有可能,但在教会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用卡片从某台差分机中读出《大魔法书》上面的内容,那个难度可就太大了。 而教廷掌握着全世界每一台差分机,更清楚每台差分机的功能;如果试图抢夺或盗窃,立刻就会引来裁决骑士团和审判庭的追杀;如果是某个国家的上层行为,教会也能利用宗教信仰让这个人瞬间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其实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如果不是因为帝国站在了教廷那边,安森又拼命“忽悠”风暴军团,灌输了“曲线忠诚”那套理论,没等圣战大军杀到新世界,殖民地这边自己就先众叛亲离了。 而如果能够复刻,甚至拥有完全不依靠教会就能制造出差分机的技术…那将是跨越式的突破,不仅能抹平和教会的技术差距,还能以此笼络类似真理会这种和教廷对抗的组织,甚至拥有举国为敌的底气! “那台差分机…你真的能造出和它一模一样的?!” “我?我不能。”威廉一个劲儿的摇头:“这件事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我只是个数学家,这种涉及到动手的事情,我向来是不擅长的.” “不过,我知道有人可以帮到您。” “谁?” “慈悲之心号飞艇上的副官,尹丽莎白。” 面无表情的法比安突然推开了厨房的门走出来,压着帽檐向安森微微颔首:“抱歉偷听了您和威廉阁下的谈话,我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在您之前半个小时来到这里,一直等候到现在。” “我也只是觉得这么做,也许能给您一个小小的惊喜。”威廉摊了摊手:“没别的意思,因为我也只是刚刚才知道有这么个人,您的这位副司令大人隐瞒的实在是太好了——当然,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您把差分机的事情隐瞒的太好了…嗯,当然是褒义的。” “这是我的错…因为您和教会方面接触太多,我担心如果您知道她的存在的话,很可能会让您处于不利的境地,才始终隐瞒到现在。”法比安声音低沉: “简单的说,我在慈悲之心号飞艇陨难之后救下了这位尹丽莎白小姐,作为回报,她愿意贡献关于如何制造差分机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