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威廉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惊愕,经过自己无法想象的漫长思考:“从现在开始能够领导塞西尔家族的人…是你。” “……我?!” 听及此处,无论再怎么努力保持冷静,年轻的海军上校都彻底失态了。 “是的。”对于侄子的震惊,北港市长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克洛维城种种乱象,虽然完全超乎了我的理解范畴,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过去支撑这个国家至今的旧势力,正随卡洛斯二世陛下的死,面临着彻底的清算。” “军队堂而皇之的进入城市,民众持械暴动要求自治,几十名贵族像家畜般被一个刚刚掌权的年轻人屠杀,以及…国王陛下被人谋杀于王宫内廷,事后竟然没有任何追责。” “这些都说明了豪门贵族往日的权势已经土崩瓦解,在新崛起的势力面前,他们连自保都已经做不到了。”嚓 看着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威廉,北港市长微微蹙眉:“这意味着如果我是以北港市长的身份,或者仅代表塞西尔家族表态,坚持不肯效忠陛下或者前往克洛维城宣誓的话,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塞西尔家族是王室的忠臣,依靠王室的庇护和偏袒才成为了北港的领袖;当陛下无法再掌控他的国家,塞西尔家族还能依靠谁?” “您、您是说……”年轻的海军上校声音颤抖:“我、我们不能仅仅以塞西尔家族的名义,或者用‘北港市长’,‘王家舰队司令’这样的身份前往克洛维城,是么?” “必须是全新的,能够代表整全北港…‘民意’的身份,而且最好是组成一个团体,一个组织。” 北港市长终于点了点头:“我听说克洛维城那些市民代表,貌似也是团结在一个叫‘赤心’的组织之下,才迫使王室通过了法案;我们也应该这么做。” “说到北港最为庞大的团体,无非是远洋商会和水兵;只要将他们团结起来,将会是任何人无法撼动的力量;哪怕市议会里的议员们想要反抗,也不可能与之抗衡。” “塞西尔家族,必须借助眼下混乱的局势,成为这两大团体的领导者。”法兰西斯·塞西尔站起身,越过书桌来到海军上校面前:“而这一点,威廉·塞西尔…只有你能够办到。”嚓 “其余无论我还是你父亲,都绝无可能!” 哎…海军上校怔住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下层的士兵和普通商人联合,取代贵族,地主和富商代表一个行省,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奥斯特利亚宫。”北港市长缓缓道: “但我要告诉你这还只是个开始,很快这样的事情就会在整个克洛维变得司空见惯,各个行省都会爆发类似的情况;继续以国王赐予的总督头衔名义,自说自话代表名下行省的权贵,将成为人人鄙夷,排挤,甚至攻击的对象。” “塞西尔家族绝对不能成为那样的失败者,正相反,我们要借助这一次的机会,将北港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咔嚓—— 窗外的暴风雨炸响雷霆,映照着威廉·塞西尔被惊愕与野心扭曲的面庞。嚓 ……………………………… 瀚土王国,金石城。 “克洛维城兵变,我们北边的邻居家里貌似出事了。” 克罗德·弗朗索瓦的话语声在宫殿内响起,让刚刚走进大厅的小莱昂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座右侧的埃纳雷斯见状,在征得克罗德同意之后,立刻上前小声将情告诉王太子殿下;刚刚还迷茫不已的莱昂瞬间变了脸色,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口: “父亲,请立刻集结军队吧!” “哦,为何?”嚓 “这…这还用说?!” 小莱昂皱起眉头,表情无与伦比的坚毅:“放眼全世界,试问有谁拥有这样的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克洛维人的王宫刺杀卡洛斯陛下?克洛维国王暴死,赫瑞德王太后摄政,由会对谁有利?” “毫无疑问,肯定是帝国!这是战争的先兆…圣战已经落下帷幕,帝国已经迫不及待要再度侵略克洛维,向整个秩序世界证明它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莱昂一字一句道: “作为盟友,在克洛维眼下尚且虚弱的时候,我们瀚土更应该早做准备;万一克洛维无法抵御帝国的突然袭击,则立刻北上驰援;如果他们能够抵挡,那么我们也要提防帝国试图从我们这边打开缺口。” “瀚土不是大国,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独自面对一场战争的。” 听到他的回答,克罗德忍不住挑了挑眉头,肃杀威严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的欣慰。 “看起来多出去逛逛果然是有帮助的,新世界圣战的经历,看起来让你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嚓 “确实如此。”小莱昂微微颔首,稚嫩的脸颊上扬起了一抹微笑:“正是这场圣战,让我看清了教会并非如他们所宣传的那般,对世俗事务漠不关心,貌似不可战争的帝国,又是何等的摇摇欲坠,不断走向强盛的克洛维,其实背地里也同样暗流游动。” “瀚土如果要在秩序世界中存国,就必须尽可能避免受到来自他们的影响,但也不可以继续像过去那样,完全对国土之外的事务不管不顾;相反,我们必须积极参与,就像这一次的圣战,哪怕并没有任何利益可言,也绝对不能成为缺席的那个。” “所以…你认为这场克洛维城的骚乱,我们也应当表态?”克罗德若有所思的沉声道:“实事求是的说,现在的克洛维城情况非常复杂,我们派去的外交官也无法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冒然下决定的话,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因此必须派一名能够弄清人前往,在了解全部情况之后,再做出对瀚土最为有利的决定。” 小莱昂突然单膝跪下,右手紧紧按在胸前,仰视着王座上的那个身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