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对上。
毕业很多年，学校的事情现在已经记不得多少。
不过她隐约记得听谁说过某某老板的千金方月然，抄袭创意还把人逼得退了学。
那年忙着准备毕业作品，根本没时间八卦，要不是什么大新闻，也进不了耳朵。
时漫暗自打量面前笑容甜美的女人。
就是她？
方月然主动聊起圈内的八卦，时漫不太关心这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后来她又聊起自己这些年来拍的电影，时漫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客套。
时漫今年二十八岁，毕业六年，《芒刺》是她导演生涯的处女作。
而方月然比时漫小一届，同为导演，如今已经拍了四五部电影，即便不管是电影界还是观众对她的作品评价都不高，但她仍然有机会能拍出很多的“作品”。
在艺术的圈子里，有钱比没钱多出一条起跑线。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方月然话锋一转：“学姐，听说你最近在准备下一部片子，男一号是许京言？”
时漫愣了一下：“许京言？”
那不就是，刚才在红毯上看到的那个？
“怎么你好像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时漫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确定？”
方月然笃定地点头：“当然。”
时漫的脸沉了下去，若有所思。
旁边位子的男演员来了，方月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出于绅士不好意思让女士让座，于是一直站在旁边。
“李宇白，你先坐我这个位子，”时漫抬眼注意到他，“我去下卫生间。”
李宇白甚少见时漫眼神这么凌厉，乖乖坐下不敢多说话。
时漫边走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没去卫生间，而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
电话很久才接通。
“漫姐，有事儿啊？”
“我刚听说《温海》的男一号是许京言？”
“啊？真的假的？”
*
大厅外。
许京言红毯亮相之后，被一众记者围追堵截拦住了去路。
身为今年横空出世的公认最佳新人，各家娱记影记自然不肯放过他。
不管再怎么拒绝采访，也还是有不少记者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盛传“千金难买许京言一笑”，许京言的冷淡是出了圈的。
要是能侥幸撬开这块寒冰，可算得是功德圆满。
能上热搜嘚瑟好几回。
“请问你下一部片子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合作的导演？”在拥挤的记者堆里，某娱记声嘶力竭地吼。
许京言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眼底的冷漠，瞥了一眼主会场的方向，说了他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时漫。”
语气清冷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各家娱记面面相觑：“时漫……是谁？”
许京言眼神蔑视，重回一贯的冷漠，迈向会场。
他离开后，有个记者后知后觉，挠了挠头发：“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老婆什么的？”
另外一个记者回头指着红毯：“是那儿吧。”
一群粉丝正在对某男明星大喊：“老婆好美！老婆我爱你！”
“……”
《芒刺》剧组。
许京言大步流星走过来，却突然顿住不前。
望着椅子后贴的那个名字，胸膛忽然起伏得厉害。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她，过去的一年里曾经幻想过无数的场面，却仍然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李宇白无聊环顾四周，猛然愣住：“许……京言？”
真人怎么比电视剧里还好看啊。
“？”椅子上的女人站起转身。
许京言脸上的表情瞬间重归冷漠。
“真的是啊，”方月然笑着走过来，“许京言，我之前看过你表演的片段，演技不错，期待我们的合作。”
“不用了，没兴趣。”
“……”
气氛变得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方月然第一次这么干脆地吃瘪，十分不爽。
“时漫在哪？”许京言问。
方月然脸色僵硬，冷冷道：“我不知道。”
李宇白：“那个……时导她刚刚说去洗手间了。”
“谢谢。”
望着许京言绝情离开的背影，方月然默默收紧垂下去的手，指尖紧紧扣进手掌心。
角落里时漫还在讲电话。
那里光线昏暗，许京言怕吓着她，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等着。
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太清楚她的声音。
只是静静地站着。
心却躁动着。
她好像一直都很忙。
电话挂断，时漫慢慢放下手机，低声喃喃：“许京言……”
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
好像也还不错？
头顶的空调口落下一股冷气，时漫象征性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下一刻肩上落下明显的重量。
低头看过去，一件暗红色的西装外套撞入眼帘。
心下一怔，她已经想到了什么，目光顺着肩上修长分明的手逐渐上移，最终撞入那副惊世骇俗的面容。
昏暗角落里，依旧闪耀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