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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寇(2 / 2)

静都不约而同回过头。

这些日子以来,阿芜也发现他们之间有些古怪,好像总透着几分尴尬与疏离。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和药膏,怯声问:“郎君,要不我来给殿下上药吧?”

谢混徐徐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药盒,说道:“阿芜,你先下去吧。”阿芜自从上次以后就有点怕他,于是欠身一福,匆忙退出去。

门扉轻轻扣上,晋陵往床帐里缩了缩,和他拉开一定距离。谢混在榻前坐定,伸手握住她的足踝:“让我看看脚上的伤,总行吧?”

晋陵给他拽着,脸上登时红了,却又束手无策。谢混扯脱了她的罗袜,将玉足搭在自己膝上,细细察看了片刻。他平日看的杂书多,连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也看,略通医理,这些跌打的小症自是明晓。

只见左踝上处有一块淤青,已经隐隐有点发紫。谢混捏了一下,确保没有拗折骨头,才松了口气:“不碍事,只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好了。”

他用手指蘸了点药膏,仔细涂在伤上,这时碰到她温腻柔软的足面,只觉细如琼脂,触手生温,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今天多谢你了。”谢混低着头,将药慢慢揉匀,动作轻缓。晋陵将散发别到耳后,含糊道:“妾应当感谢郎君才是,要不是你,我已经做了刀下鬼了。”

听到她用谦称,谢混抬起头来,手底下不由放慢了许多。晋陵心中微暖,轻声道:“自从褚太后薨世后,我已经很久都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谢混微微侧过脸来,诧异道:“先帝对你不好吗?”

晋陵叹了口气:“看怎么个好法了,是不缺吃不缺喝,锦衣玉食供着,可我一年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混迟疑了一下,低头道:“也是,君王日理万机,哪有不忙的。殿下在后宫中,不是还有太后和兄弟姊妹吗?”

晋陵听了,苦笑道:“我阿母死的早,太后又偏宠会稽王父子,鄱阳和德宗、德文与我是异母所出,算不上太亲近。尤其鄱阳,仗着她生母受宠,凡事都要和我比较,连父皇多赏我一匹彩缯,她也要设法抢过去。生在我们这样的天家,处处是阴谋算计,哪能尝到什么天伦之乐。”

谢混屏住呼吸,听她平平淡淡说着,过了一会儿,晋陵又道:“我其实还有个妹妹,只长到十岁,还没有封号就死了。后来听人说,是后宫其他妃子嫉妒她生母,买通了她身边的傅母,下药毒死的。所以我在宫里吃饭历来小心,要用银箸试过,才敢下口。”

谢混听得入神,微奇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晋陵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外人道。只是今晚经历过一场生死,突然想通了,何必活得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谢混默然良久,不由微起怜惜之意,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过的这样辛苦。其实略想一想就该明白,先帝对我祖父做的那些事,和你没有关系。你那时才多大,能知道什么?”

晋陵听他如此说,心里也有些酸涩:“益寿,我知道你恨我阿父,我也恨他,恨他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可每个人都有宿命,我的命就是生在司马家,就像烙在脸上的黥印,永远都洗不掉也擦不净。”

谢混心中柔情渐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陵,你姓谢,是我谢混的结发妻子,不管往后发生什么,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归属。”

两人相距极近,呼吸可闻,迫得她微微向后仰,正对上谢混的视线,烛影映着他低垂的长睫,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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