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桃垣洞。”
“嗯?”
话题挑得太快,墨夕一时愣住了。可听到这三个字的她,本能的有很大的反应。
裴云岫点点头:“你问我的‘不可为之事’,就是告诉别人我曾经去过桃垣洞。”
“……?”墨夕说不出话来,半晌结结巴巴:“桃……”
“很惊讶?”看到她的反应,裴云岫似在意料之中,“你的消息,都是蜉蝣大仙替我打听来的。啊,我再多说一句,记着,大仙的年岁比你我所知的还要高,它的本事高深莫测,这话你可以转告陈轩璃。”
墨夕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望着她:“前辈,您继续说吧。”
“大仙知道你是山下梨花村来的,你母亲早逝,其实是外出再也没回来;你父亲也时常外出,在找十五年前登天试上落下的少郁原地图,目的是去桃垣洞,没错吧?”
墨夕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敢点头。
“默认了。那么,你既与桃垣洞有关,我想我们是一道的,所以才把我去过那里的事告诉你,你万万不能说出去。”
“为……”墨夕卡壳了,接下来有些语无伦次:“父亲找地图的事,我确实从未与师父或教主说起过,因为我自己也并未弄清楚其中的缘由,所以不敢说。裴前辈……既去过桃垣洞,想来当初是修士界人尽皆知的大事,怎么……”
“我也说了啊,透露我去过那儿是‘不可为之事’。”
墨夕还是糊里糊涂。
裴云岫只好多说了几句:“十五年前,那天我只是经过少郁原附近,本想去看看外面的帝陵。可不知不觉走着,竟看到了城垣上的桃花,才知道自己竟毫无阻碍地穿过结界了。顺着城垣走,我见到了一个山洞,便穿了过去,里头么……人们告诉我这儿是桃垣洞。走了一遭后,就被里面的人送了回来。里头的人跟我告别时嘱咐我,桃垣洞的事不足为外人言说,然后就走了。”
墨夕听得呆了。少郁原城门外的结界是多少修士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打破的东西,裴云岫说进就进了,如何让人信?
“我当初也不信,以为是中了什么幻术,或是睡在地上做了个梦——我也的确是在外面的地上醒来的。可是,那天教中有人跟踪我,他亲眼看见我进了少郁原城门,然后把这事告诉了教中的人,但是没有传出去。等我回到教中,等我的自然就是审问了。”
“啊?”
墨夕还是不敢相信,正要追问,裴云岫却不再往下回忆,些许痛苦的神色在面目全非的脸上一闪而过。“你的疑惑,我已经回答。获得自由,弄清楚桃垣洞的事,就是我要出去的理由。”
裴云岫闭了闭眼睛:“信不信由你,我想我可能是获得某种‘契机’的人,才不费吹灰之力得以走一遭,倘若我出去了,说不定可以帮你。当然,这几年我听说有这‘契机’的人不止我,说不定你也是,你也许不需要我的帮助。但咱们毕竟有共同之处,听了我适才的言语,你应该也能明白我被关在这儿的不得已。帮我,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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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夕被蜉蝣大仙送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她顺着弯曲的通道一路跑到外边,见两人正在打斗,其中一个正是陈轩璃,另一个在前方较远的暗处。洞口那只八哥欢快地叫着:“在干嘛?在干嘛?要放老子出去吗?”一旁被关着的人皆愕然地看着,一副不明所以然的神态。
忽然很响的“叮”一声,紧跟传来八哥一声惨叫。原来一颗光亮的黑子从陈轩璃手中飞向另一人,冲其要穴。那人却只挥臂划出一片黑色灵气,令黑子偏移了方向,砸中了挂着鸟笼的钩子。笼外本也有少许灵气障,被这一攻一还直接破尽,笼子带鸟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外锁摔坏,门打开,八哥飞了出来。
“哈哈!你真的放了老子,老子自由啦!”八哥兴奋得在他们头顶盘旋了几圈,正要飞出去的时候,一道黑气忽又袭来,不巧对准了八哥。
“别!”
墨夕抛出手中银剑抵挡黑气。两相抵消,只有稍许返力让八哥受了去。八哥晕晕乎乎地转了几圈,紧接着又飞起。那人忽见陈轩璃已逼到他跟前,他快速结印,黑气向前一送,重重地击在陈轩璃肩头。
陈轩璃被弹飞回来,撞在墨夕身上,两人都是一阵痛呼。墨夕稳稳地抱住了她,两人拖地后退一阵,好不容易站好。
八哥道:“哎哟喂小心,老子就先走一步啦!”像支离弦的箭直窜而出。
墨夕见了那人的面孔。紧接着,他像风一样地出去了,黑色灵气消逝不见。
“霍濂之?”她惊讶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追上去问!”
二人奔跑而出,气喘吁吁。然而出来之后,只见外面天还如泼了墨一般,周围静悄悄的,可以听到轻轻的叶子掉落声,却早不见霍濂之的人影了,更没有八哥的踪迹。身后跟有一只蜉蝣大仙,它来把解开的结界全部重新布下,而后便消失在了尽头。
“怎么是他?”
“这下打了照面,不会有错!可恶,又让他跑了!”
墨夕想起后来蜉蝣和裴云起的对话,思索道:“按裴前辈所说,那些入口和通道的结界都是他解开的,他进来应该另有目的。”
还未成为正式入门弟子的时候,墨夕就听很多人对霍濂之赞不绝口,她想这人除了天赋异禀,之前肯定还带有别的修为。众人皆知其父霍清之是天师道中人,可天师道崇尚清修,对武学之类只略有涉及,况且他也不过十多岁,仅凭清修定然不足以有刚才的水平,所以这个霍濂之一定还学过什么别的武功。
还有那飞快的行动速度,墨夕自信自己在这一面还是做的不错的,但霍濂之适才的水准,只怕她还要练上好久才能企及。
“上次虎口崖的事是我有意跟踪,这次真是赶了巧。大概他早潜在这儿,见两个守卫弟子被放倒,先我们一步溜了进去。”陈轩璃忿忿道,“我早说他有问题,现在你信了吧?只可惜仍是没证据。”
“有的!”墨夕突然道,“里面的人都看到了。还有那只八哥!我们得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