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喜不自胜,不知从何处开口,只得顺着陈轩晗的话往下说:“晗儿如今不仅身子有好转,逐渐可以引灵气入体了,只要好好调养,也许还有修炼的可能。”
“真的啊!”
吴潇张大了眼睛,一旁陈轩晗道:“都是慢慢来的事,咱们先不说这个。你们坐,我给你们沏茶去,吴潇姐姐,等会儿你可得给我和姐姐讲讲你们历练的故事。”
“好!我知道你要听什么,保准满足你的好奇心。”
吴潇一听陈轩晗要听故事,瞬间想起一个人来,顿时笑得暧昧。不一会儿烧水声起,茶香慢慢飘来。间隙中,袁澈一边同吴潇谈着话,一面去取姐弟俩的药,帮着陈轩晗把茶端来。
一旁陈轩璃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他们的喜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处出神。不经意间,望久了那梅花树,树荫旁仿佛勾勒出一个细瘦的身影来,于明暗间时隐时现,迷离不定。风微微卷起那人的衣袂,却无声无息。总感觉那人站了许久,这会儿却好似放了一百个心似的转过身去,要走似的,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陈轩璃忽然坐起身来,呼吸不由急促。刚将药摆到她眼前的袁澈见了,不由问:“怎么了?”正好挡住她的视线,她急不可耐地推开他:“有人。”
“什么?”
她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轻又含混。袁澈和吴潇都没听清,只是见她往亭子外跑了出去,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怎么了?”陈轩晗去扶她。
风过,有蓦然回首。
“……站住!”陈轩璃爬起来,定定地望着前方,奋力朝山下小路追去。陈轩晗朝那方向愣了愣,亦不由得跟上。
袁澈和吴潇都一蹙眉:“谁?”适才分明没有感知到任何外人的气息,陈轩璃的感知也并不如他们。可当下也只能追出去。
陈轩璃只道追不上,一眼看到陈轩晗:“走!”马上拉过他就开始御剑。身边吴潇和袁澈匆匆划过,她立刻叫道:“快抓住她!往上面去了!”
“到底是谁?”袁澈和吴潇仍然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但被陈轩璃的声音激得不得不往上飞。可谁知不久果真依稀见到一个黑影,正敏捷地飞向山峰遮挡的天边,袁澈定睛一看,半空好似有一个裂缝。
“糟糕,山上结界给人解开了!”
准确说来,笼罩在东寰山外的结界并没有完全被解开,撕开一个裂缝表明那人会解,可以进出,但不会因解除全部结界而惊动教中人。能有这等本事的,通常都是高手。袁澈和吴潇顿时全身紧绷,不由分说去掏旗花符,却在抛出之前已然听到“嘭”一声。
是地上陈轩璃的符。空中绽出一朵巨大的蓝色烟花的瞬间,照亮了凌空而行的黑影,也立刻惊醒了五峰上的所有人。
黑影似是一震,可仍身形如电。然而在即将闪没在裂缝之外时,突然有人大喊:“你看了信!”
黑影再次僵住。而这分了心之间,结界上的裂缝已迅速被袁澈愈合。
最好的逃跑机会错失了。黑影回过头时,看到的人已不止袁澈和吴潇。
……………………
今夜,兴许是因为选拔参加登天试的弟子和吴潇归来的缘故,大伙儿的功课都放到了晚上,田韫贞和柳素安亦然。而此刻看到天空中绽出旗花,黄芷越和舒怀谦立刻赶往半空与各修士汇合,只留徒弟在地上观望。
田韫贞禁不住好奇,眼看不停有修士飞向天空,便问其他弟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好像有什么人闯进望天教了,还是给结界开了一条裂缝溜进来的!”
“有这种事?!”
“不出意外应该是刺客,现在师人们都拿人去了,也不知道又会摊上什么事。”说着,那弟子忧心忡忡,也朝空中飞去。
回头又一想,拿人的事与她是无关的,田韫贞便想从空中重回习武场继续练功去。可不知为什么,空中好像越来越混乱起来,修士们四处飞走,到处都是人,只听见不停的大喊:“跑这里来了!”
“在那儿!在那儿!”
“是苍云峰的方向,快追!”
混乱中,师人们将弟子们往山峰上赶,指挥着他们分散在各处,见到异样及时放旗花符。柳素安已经找到了田韫贞:“走,咱们一起。”便分散至连霞峰弟子住处附近。
住处外同样是一片苍翠的林子,瞬间将外头的喧闹隔去了大半。几个弟子驻守在各自的地点上,半晌无动静,看着漆黑的树木和房屋,再望望天上时而飞动的人影,不由得也松懈下来。柳素安眼睛盯着天上,盯着盯着,很快就靠在草丛边睡着了。田韫贞见众人逐渐心不在焉,不由得便打起精神,默默观察周围。
突然间,一只手掐住她的脉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拖进林子中。
田韫贞因被扣住脉门说不出话来,只惊惧地张大了眼睛。可她忽然感知到来自身后熟悉的气息,便愣在了那人怀里。
“唔……”惊惧成了惊愕,田韫贞触碰到捂着她的冰凉的手,迫切地想要看到黑色斗篷下的那双眼睛。
那只手反握住她的手:“嘘,别说话,跟我走。”
这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轻灵悦耳,像是来自悠远的山谷。田韫贞忽然眼睛一酸,仍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人早已拉她,可半晌,她定在地上一般,只是摇了摇头。
黑影不解,几乎哽咽起来:“……为什么?”
田韫贞仍摇头,终于喑哑地发出声音:“我不想走。”
“……不,你想。”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觉得?”
“信里的话,就是这样的。”
“是么。”田韫贞别过头,“可你也知道,走解决不了我的问题。这是我的战场,在输赢断定之前,我不会走。”
黑影听罢,黯然失色,松开了手。
“韫贞,我很想我一直都在,可我很怕,什么时候我真的走了……”
田韫贞抹了一把脸,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说着看看身后,一点动静都无,只怕没人注意到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