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性格偏于冷淡,不好碰壁。
至于张晨有没有那个想法,别人问他,他只说把温以宁当妹妹。
温以宁并不关心班里的风言风语,她照常上课,照常画画,照常和沈锐借书誊抄。
借多了,也不用再经过沈锐的允许。
他说,她可以直接拿。
温以宁坐在沈锐的桌前一通翻,翻出那本历史书,刚要走,苏然走了过来,冲温以宁笑了笑。
温以宁回之一笑,正要拿了书走。
苏然热切喊道:“同桌你回来了。”
温以宁手里的书吧嗒掉了,笑意也噎进了喉咙里。
温以宁弯腰欲捡前,却被人抢先一步。
沈锐把书捡了起来。
“对不起。”温以宁下意识抱歉,“不小心把你的书弄掉了。”
“小事,你拿去。”他在笑,好像期待着她能再说些什么。
温以宁拿走了历史书,什么都没说。
身后苏然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温以宁脊背一阵凉,回到座位上。
林捷羡慕说:“你要是有苏然一半的温柔就好了,人家还学习好,数学第一名呢。”
温以宁温柔地说:“闭嘴。”
“我说得也是实情嘛,我偷偷告诉你啊,苏然可是我的梦中女神……”
“挺好,你去找她坐。”
林捷吐吐舌头:“我倒是想,看她和沈锐那么好,我就不想了,你也别想了。”
历史书还到了沈锐的手中,沈锐翻开看了看,居然有意外发现,书上又添了许多新学的笔记。
那字儿别人不认得他不会不认得,是温以宁的字。
沈锐不知不自觉地弯了眼睛。
苏然在边上瞥了一眼:“我说你怎么上课总睡觉,原来有好人帮你记啊。”
沈锐不假思索:“我同桌,自然好。”
“那我呢,我也是你同桌。”
沈锐没说话,把历史书收好,又恢复了常态,趴在桌子上进入梦乡。
苏然平时没事了,也在本子上画画,一下课,就拿着她的画册给周围的同学看。
久而久之,同学们发现苏然也会画画,画得还不错。
觉得时机成熟了。
早自习后,苏然主动找到在画板报的温以宁。
“以宁,我来帮你吧。”
“哦,没事儿,还有一点就结束了。”温以宁站在高高的凳子上,低头对苏然微笑,“你还没吃早饭吧,现在去吃还来得及,我早上在家吃过了,你快去吧。”
她对苏然,没有真正的恶意,或者说,她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恶意。
只是有的时候听见苏然喊沈锐同桌,她不开心而已。
苏然笑道:“那好。”
苏然前脚刚走,蒋文玉搬着板凳坐了过来:“以宁,你知不知道,那女的早就想抢你的活儿了,马上就要选文艺委员了,她不得表现表现,谁能选她呢。”
温以宁一顿,为火凤凰添了一笔羽毛:“没事儿。”
“以宁,你就是太温柔,你都不知道她在背后怎么说你,我听了都生气,她说的那些话恶心谁呢,整个一贼喊捉贼,明明自己是绿茶婊,还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蒋文玉气得不行。
温以宁身子一僵,故作镇定地握着粉笔画画。可脑海中却止不住地回想起那天,被班里同学讨伐的那个女生。
绿茶婊,白莲花,好多恶毒的字眼……
温以宁忽然有点反胃。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谁啊?”
温以宁回头一看,沈锐蓝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搬着板凳围在她身后。
沈锐缩在棉衣里,蹙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谁?”
蒋文玉对沈锐没好脸色:“还不是你的好同桌苏然。”
温以宁轻声说:“行了仙女,这不算什么,她想画就来画好了,黑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蒋文玉:“她哪有你画得好看,再说了,也不能在背后欺负人啊。”
温以宁没了画画的心情,刚想从凳子上下来。
她脚底下踩得不知道是谁的凳子,缺了一块有些不稳,再加上她下得急了,马上就要摔下来。
沈锐一把接住了温以宁。
有沈锐护着,温以宁并没有摔疼,她近距离地望着沈锐,他漂亮得过分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忽地想起如今的处境。
她趴在沈锐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身子底下硌着,她脸一红,撑地爬了起来,又去扶沈锐:“你没事吧。”
“死不了。”
蓝江见俩人没事,则调侃:“沈锐,平常多吃点饭。”
早上的闹剧过去,下午到了又到了一周一轮换的时候,温以宁和林捷即将换到墙角那行。
每逢这个时候,班里便乱成一锅粥,谁碰了谁都是难免的事。
“欸,锐哥消消气,人家小女孩。”
温以宁望了过去,估计是苏然和沈锐相撞。
苏然说了声抱歉,沈锐冷冷得看着她,大抵说了句冷话。温以宁离得远,没有听到。
苏然却咬紧了牙关。
沈锐那么好脾气的人,为了一个温以宁,竟然也会找她的麻烦。
这次不等温以宁开口借书,沈锐拿着历史书,搁在温以宁桌上,看向她时,又恢复了那张人见人爱的笑脸。
“谁也不能欺负我同桌不是?”
语气轻柔得像是在温以宁的耳边吹。
他说了,谁都不能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