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出事了,府里出事了!”
穆声几人一下山,一黑影便陡然冲了出来。
牧檬连忙扶住快要摔倒了的女子:
“牧叶?怎么这么急,不是让你在府里保护主夫吗?”
冲来的女子是牧叶,是穆声安排的保护阿爹林锦的护卫,平日里明明十分沉稳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穆声还是第一次见牧叶这么慌慌张张,莫名地心底一乱。
牧叶大喘着气,抖着声音:
“东家东家,我终于找到你了,主夫……主夫他咳血了……”
霎那间,明明是酷热难耐的季节,穆声却全身冰冷,胸腔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她来不及多想:“备马……快备马!”
那是生自己养自己长大的人啊,哪怕是待事一向温和冷静的穆声也无法平静。
自己离开府里一月有余……
牧檬也慌了:“东家,我们会被拦的,骑着马出不去啊!”
那么好的主夫,怎么、怎么就咳血……那可是血症之兆啊!
“牧檬破路……留下两个人,走!”
穆声管不了那么多,可又不放心柳清执,留了两人。
“是!”、“是!”
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仿若晴天霹雳,三人很快离开。
留下的几人早已经被突然冲出的牧叶,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吓得愣在了原地。
“穆……”
柳清执还不知自己想说什么,穆声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恍惚间,柳清执蓦地有些双手无措,无意识地拽紧了一直在他手里的穆声的外衣。
自相识十三年来,穆声面对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慢慢悠悠的坦然自若。
这是还是第一次,还是柳清执第一次见穆声如此慌张。
原来……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也有如此在意的人。
隋余被那阵势吓到了,现在才缓过来一点,他茫然道:“清执……那我们要怎么做啊?要不要我们也离开山庄,去帮帮穆声。”
“帮不了什么……”
那是血症之兆,不治之症……
*
穆府里。
“东家!”
“东家,您回来了!”
“东家,主夫在锦苑……”
穆声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穆家。
“阿声,伯父在里面……”
柳阳欢早穆声一步来到穆家,已在门外候了多时。
穆声没有说话,就这么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这扇门。
一旁的管家上前,颤声道:“小姐,在里面的……已经是第三个郎中了,都是……”
“呜呜……主夫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呜呜呜……”
“呜呜唔……呜呜……”
旁边的几个下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林锦平日待人温和,下人们对林锦这个主夫的感情也一直很深。
穆声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房门,她眉眼生的柔和,本是天生长了一张带笑的脸,即使并非故意要笑出来,眉眼间也总会不自觉的温柔,带着些许笑意,可现在穆声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眼里是无尽的不安。
直到屋里的郎中走了出来。
穆声大步上前,急切地问道:“郎中,我阿爹如何了?”
却见那郎中摇了摇头:“令尊身发寒热,喘促气逆,咳嗽不止还嗽痰带血,这是……是血症,是不治之症,我治不了、治不了。”
而后,郎中捂着口鼻慌慌张张地说完了话,连医费都不接,便急忙离开了。
听此,周围人哭得更狠了。
牧檬红着眼,不解:“为何?她为何捂口鼻?”
穆声怔怔了好一会儿,看向管家。
管家回道:“因为、因为来过的郎中都说、说主夫咯血,除却血症,恐有肺痨之兆……”
肺痨……穆声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相比于血症,在这里,肺痨才是最最严重的。
穆声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她要进去看看,却被柳阳欢拦住:“阿声,这病染而为疾,你……”
柳阳欢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这病的可怖之处。
穆声摇头,轻轻推开柳阳欢,她知道肺痨是什么,在现代,这是只是肺结核,明明在现代已经能够根治的疾病,在这里却成了比不治之症还要可怕的东西。
这时,晚郎中一步出来的、神色有些疲顿倦颓的翠青喃喃道:
“才不是,我日日待在主夫身边,要是这病会传染,那我为什么没有,小姐……那郎中胡说……”
自林锦卧床,翠青忙里忙外,寸步不离,一整日不曾停歇。
“我去看看阿爹。”穆声要进去,她有许久没有见阿爹了。
翠青要跟着进去,被穆声拦下:“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柳阳欢见穆声这般模样实在忧心,也不再拦着穆声,本想也一起进去,也被穆声拦住。
穆声担心,如果真的是肺痨,柳阳欢进去会不会……柳清执不能没有阿姐。
穆声推开门,平日里热闹的屋子现在却变得如此寂静,空荡荡的。
“阿声,咳咳咳……咳咳你回来……咳咳咳了。”
榻上面色苍白的林锦看到穆声,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
“阿爹,喝些热水。”
穆声忙扶起林锦,从桌上倒杯热水喂给他。
她看着眼前的阿爹,眼鼻蓦地有些发酸,他脸色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和平日里的精神样儿大相径庭。
“阿爹,对不起,是我不好,一直不回来看您……”
穆声很自责,她喜静,穆府好是好,可是太热闹,所以在许多事情都做完之后,她选择建了个茶馆,自那之后便常待在茶馆,很少回府。
可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