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深不会安慰人，而且他能在大过年的来医院陪她已经很不错了。
他默默的看着她哭，没说话。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黎漠的声音带着鼻腔音。
“没事，我陪着你。”
她直起身子，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
“我妹妹是你公司的，我想查一下平时都有谁跟她接触，想请你帮忙。”
“可以。”
“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
顾晚深扯了下嘴角：“你知道的。”
“直说吧，我猜不到。”
“陪我睡两次，行吗？”
顾晚深是个男人，想法很简单，他见色起意，就想跟她睡上一觉。
黎漠看向他，眼底还红红的，声音已经尽量保持平静：“我也可以自己查，至于你帮我找医生这个事儿，钱我会给你，人情也是要还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女人的脸即使这么憔悴都有种别样的美感，透亮的皮肤因为刚刚的哭泣，此时泛着红气，挺诱人的。
可惜了。
顾晚深有些扫兴。
“还钱？你有钱吗。”
“有。”
“我调查过，以你的家庭条件恐怕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吧。”
“那你调查的还不够彻底，我确实有钱，等我妹妹做完手术出来，我立刻就给你转钱。”
顾晚深看她不像是说谎，没准还真的有钱。
“行。”
说罢，他站起身拉来隔绝着楼道的门，那里面一片黑暗，只能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一点光看清东西。
顾晚深靠在墙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跟打火机。
过去了两个小时，上面手术室亮的灯灭了。
黎漠连忙站起身。
门打开，上了年纪的医生叹了口气：“节哀。”
手术失败了。
黎漠没说话，双眼低垂遮住里面的情绪。
半响，垂落在两边的手缓缓收紧，指甲将皮肤刺的泛白。
顾晚深出来的时候，医生说那女人带着病人的尸体走了。
-
黎漠替黎凝举办了葬礼。
她穿着一身黑衣服站在墓碑前，面无表情的盯了那张遗照很久。
照片上，女孩的表情灿烂又美好，定格在了那张黑白照上。
黎漠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弄死人。
她会让那些伤害黎凝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一个星期后。
昏暗阴冷的地下室里，男人是被一盆水泼醒的。
他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
他竟然被绑架了？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
很快，男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
那声音渐渐向他逼近，最后来到他面前站定。
男人低着头，目光触及到一截细窄白皙的小腿，他的视线上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眼里。
“是你？”
男人想起来了，她是之前老跟黎凝在公司食堂一起吃饭的女人。
上次他把黎凝叫走的时候，仅仅只是看了这女人一眼就让他印象深刻。
那张脸太漂亮了，跟黎凝有几分相似，美的各有千秋，可惜黎凝已经……
男人想起那天混乱的事情就浑身一颤，他咽下口水，对她绑架自己的原因有了猜测。
黎漠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然后慢条斯理的把玩在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言没有丝毫温度。
“我问你几个问题，老老实实回答我，可以吗？”
话落，她将匕首伸到了他的脖子旁，大动脉距离刀刃不过毫米之间。
男人浑身一僵，不敢动一下。
这女人得眼神太可怕了，他觉得，她是真的敢下手的！
男人为了保命连忙说：“你问你问。”
“你知道是谁害的黎凝吗？”
“是洲海集团的二公子，顾宁江。”
“动手的人有哪些，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份名单。”
为了保住命，男人把知道的全部招了。
他心里觉得就算这个女人想报仇，她还真能让顾宁江以命偿还不成？
顾家在这个城市一手遮天。
想报仇，除非她自己也不要命了。
黎漠从男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拿到了所有伤害过黎凝的人名单。
没想到涉及到十几个人，黎漠感觉心脏前所未有的顿疼，这种陌生的感觉逼的她手抖了起来，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就在此时，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黎漠抬起眼，眼神让男人一阵胆寒。
“你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话落，黎漠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手起刀落，在男人震惊的表情下，鲜红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女孩的表情异常平静，在周围冷暗的环境渲染下，像暗夜里的恶魔，眼前的一幕可以用惊悚诡异来形容。
做完这一切，黎漠拿着卫生纸淡定的擦着脸和手，然后往出去走。
刚出门，黎漠就看到了顾晚深。
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靠在超跑的车门上，天空降落的雪花落到他身上然后慢慢消失不见，那张完美的脸被黑色衬托的素白，一头浓密的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接着顾晚深在指间的烟快要燃尽前，放进薄唇里猛吸了一口后随手弹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黎漠停顿了一下脚步，继续走过去。
“有事？”
顾晚深看着她，表情严肃：“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
“你妹妹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才会有那样的下场，我劝你别再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