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好你,不说你爸妈,我大哥就第一个饶不了我。”
林鹿言双眼微微睁圆,追问:“你很怕孟叔叔?”
孟嘉述耸耸肩,转身藏匿嘴角笑意,推着行李箱往客厅走,边走边“苦恼”说:“他比我大十八岁,都快能做我爸爸了,我能不怕他么。”
林鹿言眼眸一转,自知有人制衡,孟嘉述不敢亏待她,高悬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到了沙发旁,孟嘉述指了指脚下的米棕色地毯:“干净的,可以把书包放上去。”
随即,他又如课堂上操作化学实验的老师般严谨,说,“我先去洗手,你把东西放下,也过来洗。以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知道了吗?”
林鹿言没说话。
孟嘉述一路来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自闭”,没等她回答,示意盥洗室方向后,便先行走过去。
林鹿言望着他的背影。
她觉得这个叔叔……也太爱干净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遵从孟嘉述吩咐,乖乖去洗手,而是趁此刻短暂的独处时间,大胆打量这套房子。
她自己家是十来年前的装修风格,极尽繁复豪华,如今再看未免显得过时又累赘。
但孟嘉述家完全不一样,以奶茶色为主色调,搭配同色系家私摆设,所以视觉效果温柔又明亮,还格外高阔简洁。
她站在其间,只觉整个人都变得缱绻。
孟嘉述这时从盥洗室出来,见她还背着书包站在那,眉心微蹙,疑惑:“怎么还不行动?”
此时腕表被他摘下拿在手里。
刚才在林家楼下上车时,车内被烈日晒得滚烫,空调尚未来得及发挥作用,他出了点汗,所以这会顺便洗了把脸。
林鹿言鼓着嘴辩解:“我手又不脏。”
孟嘉述一愣,而后笑着解释:“不是嫌你脏的意思,只是从外面回来,手上难免沾了各种细菌,所以一定要洗干净才行。”
顿了顿,担心林鹿言初来乍到,不好意思随意走动,他又从茶几底下找出一包消毒湿巾:“这样吧,先用湿巾擦擦手,可以吗?”
他抽出两张给她递过去。
林鹿言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顿了一秒后,便伸手接过,垂头擦拭起来。
孟嘉述忽又觉得,这孩子不好相处归不好相处,但掌握与她沟通的技巧后,好像也没那么难。
他弯唇笑了下,等林鹿言擦完手,他指了指垃圾桶方向:“就丢那里。”
林鹿言照做。
孟嘉述这时问她:“有手机吗?”
林鹿言点头:“有。”
“借我。”
林鹿言这才摘下书包放到地毯上,蹲下来,从侧袋拿出手机递过去,顺势仰头看孟嘉述。
她本就觉得他高得过分,现在这个角度,更觉这人腿有两米长。从高处望下来的时候,他的眉眼深邃温和,深棕色的眸很像温得正好的梅子酒。
孟嘉述用她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很快,他兜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他没拿出来看,只在林鹿言的手机屏幕上按下挂断键,手机震动声顿止。
孟嘉述看了眼她手机套背后的玲娜贝儿,嘴角微勾了下,将手机还给林鹿言,说:“电话保存一下,有事随时联系。”
又道,“我还要去上班,没时间陪你吃午饭。今天阿姨也请假不在,所以我只能给你点外卖了。你想吃什么?”
林鹿言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说实话,父母丢下她去陪姐姐,她又来到新环境,还跟小流浪分开,她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更没什么食欲。
她实话实讲:“没胃口。”
手上还有许多工作,孟嘉述怕她这会不要吃,等会饿了想吃了,他又没空管她,便单膝蹲下来哄:
“没胃口也要吃点,不然把你饿坏了,我怎么向你家长交代?你是好孩子,总不会看着我为难吧。”
林鹿言两条细眉蹙了会,最终低下头妥协:“那好吧,你给我点个肯德基。”
孟嘉述点开软件,目光落在手机上,随口跟她确认:“儿童套餐?”
林鹿言一下抬眸,有点炸毛:“我都上高中了!”
这孩子怎么还说炸就炸……
不好相处证据再加一。
孟嘉述淡笑了下,轻点屏幕,改口:“好,那就一个奥堡,一对辣翅,一个蛋挞,再加一杯可乐。够吗,高中生?”
但林鹿言明显被他惹毛了,又闷在那不吭声。
眼看上班时间逼近,孟嘉述也没再哄她,只跟她交代了次卧方位,又强调取外卖的安全问题,剩下生活细节约好晚上回来再讲,便起身出门。
走进电梯,他垂头扣好手表,长指松松领口。
刚才跟小姑娘说话,他语气跟个幼师似的,嗓子憋得难受。
孟嘉述握拳抵唇,轻嗽一声。
想了想,他决定之后还是正常声音跟那小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