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述看他一眼,担心破坏他大喜之日的好心情,不急不缓打圆场:“大概是因为我对爱情对结婚都没兴趣,找我当伴郎,怕是不太吉利。”
几个伴郎齐齐笑喷。
孙博文笑呵呵揽住他肩膀,拍了两下。
孟嘉述勾了下唇,又抬起腕表看了眼,低声问:“仪式是不是快开始了?”
孙博文也看看时间:“好像是。”
正说着,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便来提醒新郎赶紧做准备。
孙博文匆忙对孟嘉述说了句“我先过去,你自己随意”,便在众人簇拥下出去了。
孟嘉述跟在最后,想到些什么,拿出手机给林鹿言发了条微信。
孟嘉述:准备去礼堂了。
又叮嘱:我们的座位在2号桌,陪完新娘下来要是找不到,记得自己问边上工作人员。
林鹿言没回复,孟嘉述猜她已经和新娘出发了。
他等人差不多走空了,才不紧不慢搭电梯去了礼堂。他坐的那桌都是大学熟人,见他过来,大家都热情同他闲聊起来。
他边上一直空着一个座位,有个同届女生疑惑发问:“这怎么还有个人没到?嘉述,你看看椅子后面的名字,谁迟到这么久啊,待会来了你们几个男生别客气,记得让ta以酒谢罪。”
孟嘉述笑了下,一时无法说清林鹿言的身份,便跟她解释:“别,是我带来的人。”
说完,他自己先皱了下眉,意识到在这种场合,这话似乎有些暧昧。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补救,刚才说话的女生就一脸看八卦的表情:“不是吧!铁树开花了?世界第九大奇迹出现了?”
一桌老同学跟着起哄嘘声。
孟嘉述无端生出罪恶感,好像他真跟林鹿言怎么了似的。
他忙抬手往下一压,正色道:“是个小孩,别乱说。”
席间另一个男同学摆明了不信,调侃:“多大的小孩啊?在校女大学生搁我们这个年纪看,也是小孩。”
孟嘉述神色冷峻了不少,声音微沉,本能强调林鹿言“小孩”的身份:“真是小孩,算是我一个侄女。过来顶替孙博文婚礼先前受伤不能陪新娘进场的一个小女孩。”
话落,他又诧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爱解释,明明他早已习惯了成人世界里的谈笑风生虚与委蛇,这会倒像个还没出社会的毛头小子。
被林鹿言那小屁孩传染智商了吗?
孟嘉述很快否定自己的猜测,觉得自己不至于。
思忖片刻,他又猜,大概是自己无法忍受自家小孩的名誉受损。
几个老同学此起彼伏地哦了声,看八卦的热情瞬间消退。
片刻,厅内乐声变换,换成了激昂的婚礼进行曲。在司仪的朗声提醒下,众人齐齐顺着红毯,朝礼堂入口的欧式门廊看去。
新娘挽着新郎,并排走来,一对璧人。礼堂内顿时掌声雷鸣。
孟嘉述原本转身去看新人,可目及新娘左侧,穿着粉白色仙女裙,挎着一只小花篮撒花瓣的林鹿言时,他却倏然顿住。
他早知她长得精致,如瓷娃娃一般,但除开刚认识时的那头粉毛,之后她便一直都是学生打扮,所以在他印象中,她似乎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但现下,她应该是化了妆,五官愈发立体。她的长发发尾也烫了几个卷,刘海编成细麻花蜿蜒至脑后,仙气十足的打扮。
孟嘉述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
“吾家有女初长成”似乎还不够贴切,但更为贴切的,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不觉,新人已经上台,林鹿言的任务完成,将小花篮交给工作人员后,便扬眼四望。
孟嘉述意识到她在找他,举高手,冲她挥了下。
林鹿言目光锁定,旋即笑着朝他奔来。
她提着裙角,轻盈飞奔在桌与桌的空隙间,很像散落在春风中的海棠花。
等她入座,孟嘉述为她斟了一杯果汁。桌上有几个老同学语气遗憾:“还真是个小孩儿啊……”
林鹿言不明所以,看向孟嘉述。
“没事,安心吃你的。”
他说了句,微顿片刻,又借拿杯子的动作错开了眼。
不多时,就到了新人致辞的环节。
新娘赵娜是个爱情剧编剧,文艺工作者,将自己与孙博文的爱情故事描述得不亚于任何一台王子与公主的偶像剧,令人心动又感动。
林鹿言双手托腮,听得入神,到两人中间分手又复合的高|潮处,她还跟着赵娜一起热泪盈眶了一把。
“你跟着哭什么?”
身旁孟嘉述忽然诧异开口,顺便递给她一张纸巾。
林鹿言接过,抹掉眼泪,看向他,瓮声瓮气说:“他们的爱情好跌宕起伏,好不容易哦。”
孟嘉述一顿,继而极轻地笑了声,不发表意见。
林鹿言揪着纸巾,垂头搓了搓微湿的鼻尖,转头看一眼他,又垂眸看向自己手边的玻璃杯。
杯底残留喝剩的橙汁,与台上讲述的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莫名割裂。
林鹿言滞了片刻,再度看向孟嘉述,低声问他:“你不觉得感动吗?”
孟嘉述只说:“有点感触,但无论感动还是感触,这些感觉都只是一个瞬间而已。”
林鹿言隐约觉得他这番话哪里不太对头,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男人淡定到有些冷漠,可她又很清楚,孟嘉述绝对不是个冷漠的人。
她忽然想起了他的不婚主义。
林鹿言无端疑惑,是因为他不婚主义,导致他对婚礼上的这些点滴感动不感冒,还是他本就觉得这种感动很无趣,才选择成为不婚主义。
第二十五章
婚宴结束后,孟嘉述带林鹿言回楼上房间,换回了来时穿的衣服。之后,两人便到楼下去跟新人告辞。
这会不少宾客要走,新郎新娘站在门口笑脸相送,忙得不亦乐乎。
孟嘉述和林鹿言并肩走过去,新郎孙博文一眼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