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洗漱。
进来时,她从孟嘉述箱子里拿了件白色T恤,但洗完澡穿上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些燥意。
这件衣服是孟嘉述贴身穿过的,而此刻,它贴身穿在了她身上。
林鹿言面颊发烫,后背更是冒出阵阵热气。
她下意识寻找被她脱下来后就随手扔到台面上的内衣,试图重新穿回去,这样就离“贴身”二字远了些。
可那件内衣早已沾水湿透,根本没法再穿。
林鹿言无声跺脚哀嚎,崩溃揪乱一头长发。
然而,再崩溃,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卫生间。
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呼吸,林鹿言揪了揪恰好挡到大腿的T恤下摆,决定若无其事地出去,然后闪进小隔间不出来。
可很快她就尴尬地发现,约莫是屋里空调温度低,加之衣服面料的摩擦,她胸前的凸点格外明显。
林鹿言只好重新对着镜子调整姿势,微微弓背,一手挡在胸前,一手拽着衣服下摆,走出了卫生间。
外头孟嘉述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他便撩眼望去。
平日里总是昂首挺胸的女孩,这会愣是化身一只小螃蟹,几乎背对他,横着从他眼前走过,默默进了小隔间。
孟嘉述微怔,讶异她明明说着要陪护,这会却连招呼都没打。
他无奈笑了下,继续垂眼看书。
片晌,他忽地反应过来些什么,抬头朝隔间紧闭的磨砂玻璃门眺了眼。
也不知怎的,几年前的国庆节,他带林鹿言去大哥家吃饭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而场景的最终落点变成了他站在孟令仪房间外,隔着门,听见里面传出孟令仪欣羡的惊呼
——鹿鹿你好挺好饱满啊!
——这么漂亮的胸怎么长得啊!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
孟嘉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中书页。
须臾,他胸膛用力地起伏了一下,心浮气躁地合上书,丢置一旁,闭眼按了按自己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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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林鹿言穿回自己晾干的衣服,终于又自在起来。
护士很早就来给孟嘉述换药,林鹿言被隔在外围,只隐约看到一条缝了针的、被碘伏浸润的伤口。
待医护都出去之后,她才得以靠近病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我想看一眼你的伤口。”
孟嘉述似是意外,扬眼。
下一秒,他便毫不犹豫地回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会吓到你。”他不容置喙道,“而且已经用纱布重新包起来了。”
他很懂林鹿言的纯良与心软,又说,“还是你想我把纱布拆开给你看?”
林鹿言瞪眼:“不不不,那还是算了吧。”
孟嘉述没忍住,别开脸勾了下唇。
过了会,他又问林鹿言:“今天总该回家了吧?”
林鹿言鼓起嘴,不情不愿:“你怎么总叫我回家,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孟嘉述听笑:“我只是担心你有其他安排。”
林鹿言也跟着笑:“那你放心吧,你住院这段时间,我唯一的安排就是你。”
大概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太甜太元气了,孟嘉述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半推半就,或者顺水推舟。
他问林鹿言:“不打算跟朋友们出去玩了?”
林鹿言说:“刚玩回来呢,都玩透啦!我玩心哪有那么重。”
孟嘉述说:“但你每天陪我呆在病房做什么,我要远程工作,你呢?玩手机吗?”
林鹿言思忖:“不然我也在网上找点事做?”
孟嘉述忽然嗤笑一下:“别告诉我你想写小说。”
林鹿言:“……”
孟嘉述默了会,提议:“背单词吧,你可以准备四六级了。大一先把四六级全考了,之后再学雅思。”
林鹿言目瞪口呆,颇觉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她忽然有种预感,她的大学生活怕是不会比高中轻松到哪里去。
可是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所以,林鹿言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之后,就驻扎到了病房里。孟嘉述住院的这几天,他工作,她就自己在旁边背单词刷题。而每到晚上,她便睡在只与他隔了一道磨砂玻璃的小隔间里。
林鹿言不知孟嘉述怎么想,但她却实打实地从这种生活状态中感觉到了平静和幸福。
不知不觉,一个礼拜过去。
这天傍晚,孟嘉述伤口拆了线,准备隔天就办出院。
晚上睡觉前,林鹿言突然心血来潮,问他:“伤口留疤了吗?”
孟嘉述倚在床头,将视线从手机挪到她脸上:“现在当然还有疤。”
林鹿言蹲到他床边:“我想看。”
孟嘉述呼吸一顿:“不行。”
“为什么还不行?不就只剩一道疤了,还怕吓着我吗?”林鹿言不服气地说,“我昨天挤痘,额头还留了个疤呢。”
孟嘉述下意识看向她额头,果真看到她光洁白皙的额角有一个暗色的痘疤。
但下一秒,他又回神,解释:“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是因为伤在身上要掀开衣服才能看吗,那又怎么了?你一个男的。”
孟嘉述笑了:“你还知道我是个男的,那你还想掀开我衣服看伤口……你还是个小姑娘吗?”
林鹿言揪着他衣服下摆,眼圈开始泛红:“但我就是想看,我想知道你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孟嘉述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幸好她不知道她的眼泪对他有奇效,否则,他真要被她拿捏得百依百顺。
闪念间的工夫,女孩已试探着将他T恤下摆往上掀了掀,还眨着一双大眼观察他神色。
孟嘉述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似是得到无声鼓励,林鹿言将他衣服撩了上去,露出右侧腰线。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