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醒。距离上一次注射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她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身上也渐渐有被虫噬咬的刺痛感。
“啊!”心脏处突然一阵剧痛,艾莉亚忍不住痛呼出声,紧接着冰冷和痛楚随着心脏泵送出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疼得她整个人缩了起来。
“艾莉亚!”刚进门的库赞被吓到了,赶忙摁了床头呼叫铃。
“怎么了?伤口痛吗?”库赞试图检查艾莉亚的伤口,却没办法掰开艾莉亚抓紧衣服的双手。
“好痛……”艾莉亚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像冰一样,每一处血肉都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的剧痛。
医生很快就到了,拿着一堆仪器设备开始检查艾莉亚的身体。站在一旁的库赞焦急万分地盯着病床,他看见艾莉亚身上的血管突然突起,紧接着艾莉亚尖叫着推开医生。
“怪物!走开!”艾莉亚退到床角缩成一团。
“艾莉亚?”库赞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安抚她,“你哪里不舒服?让医生看看好吗?”
艾莉亚抬起脑袋看了眼库赞,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和恐惧,她一把推开库赞的手:“走开!啊!有怪物……给我药……”她双手抱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状若癫狂。
库赞一把抓住艾莉亚的手,焦急喊道:“艾莉亚!你怎么了?我是库赞啊!”
库赞的声音唤回了艾莉亚的一丝理智,医生趁此机会打了一针镇静剂,一番操作下来,艾莉亚终于在库赞怀里平静下来了。
医生拿着诊断报告,冒着冷汗道:“她被注射了某种新型drug,药性很烈,而且看样子已经有药瘾了……”
库赞的杀意瞬间爆发,寒气也随着充满了整个房间。
“中……中将……”医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有治疗的方法吗?”库赞稍微收敛了些。
“普通的脱瘾治疗大概是不行了,稍后我会去咨询一下科学班的人。”医生叹息道,“无论怎么样,这都会是很痛苦的过程,请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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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妮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看见得就是被战国和泽法死死拽住的库赞。他狭长锋利的双眸直直的逼迫过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窒息感,右手已经隐隐有了元素化的征兆。
“库赞中将!”格兰妮直视着库赞的眼睛,“比起为艾莉亚报仇,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陪着她疗伤吗?”
库赞的呼吸一滞,双眼在瞬息之间沉淀出沉郁的灰暗,整个人褪去了刚才凛然逼人的气势。突如其来的疲惫感潮水般袭来,几乎让他无法再支撑下去,他茫然地跌坐在床边。
格兰妮鼓足勇气把两位大将赶了出去,然后走到库赞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有你在,艾莉亚会撑过来的。”
库赞低垂着头,沉默许久后苦笑了一下:“还有什么比有一个女儿更让人崩溃?”
“那你后悔收养她了吗?”
“没有。”库赞伸手抚平艾莉亚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皱起的眉头,“从来都没有。”
镇静剂的药效很快就过了,格兰妮凑到艾莉亚面前轻声解释着drug的事。
胸口疼,脑袋涨,耳朵嗡嗡作响。艾莉亚其实没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她微闭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只得努力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试图缓解胸腔中近乎窒息的压抑。
经过这一番折腾,艾莉亚大概也能猜到多弗朗明哥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了。
库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
“我还会好吗?”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光了艾莉亚全部的力气,挤出的字词尾端弱成了气音。
“你足够坚强的话就会好的,所以我们努力一点好不好?”格兰妮摸了摸艾莉亚的脑袋。
艾莉亚点了点头,她才不要这样被多弗朗明哥打败。
但脱瘾治疗的痛苦远超她的想象,药瘾发作时的痛苦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她身上的伤也因为发作时的自残而愈合得异常缓慢慢。
艾莉亚熬过一轮毒瘾发作后,虚脱地在库赞怀里睡着了。她虚弱而费力地呼吸着,让库赞想到了初见她时也是这般柔弱小小的一团。他不忍心看到艾莉亚被这样反复折磨,内心开始有了些动摇。
一向心软的格兰妮无比严厉地制止了他:“你的一丝动摇都会影响到艾莉亚的决心,如果她现在戒不掉的话,那她这一辈子就会被毁了!”
库赞愣了一下,再没说什么了。
格兰妮叹了口气:“要不我来陪她吧?”
库赞坚决地摇了摇头。在艾莉亚又一次发作时,他直接把手送到她的嘴边任她发泄。纵使帮不了她,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如此痛苦。久而久之,库赞的手上就留了道去不掉的印记。
那drug的药性极烈,且多弗朗明哥给她的注射量极大,随着药瘾发作频繁,逐渐造成了她部分脑神经系统永久性损伤。具体表现为她失去了一些记忆,其中就包括自己被拐走的这段记忆。
但也许是因为对多弗朗明哥的怨恨太强,所以导致她药瘾发作时出现的幻觉都是火烈鸟,以至于后来即使她忘记了那段经历,也对火烈鸟这种生物有着生理上的排斥,看见类似的物品都会心慌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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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瘾一次又一次地发作,这给艾莉亚的身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她的精神状态也很糟糕,一天中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在熬过治疗的第一阶段后,库赞带着难得非常清醒的艾莉亚去了海边。路上还遇到了艾莉亚的两个小伙伴,很久不见的几人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的库赞直接把人抱走了。
“为什么要来海边啊?”艾莉亚搂住库赞的脖子,也乐得偷懒不用走路。
“前段时间我在冬岛捡了颗蛋,昨天破壳了。”库赞挑眉笑了笑。
“小鸟吗?”面对小动物时,艾莉亚还是依旧保持了颗童心。
“算是吧。”库赞摸了摸自己蓬松卷曲的头发。
艾莉亚盯着眼前巨型企鹅幼崽,深深感觉到了欺骗,这哪里是小鸟!?哪有小鸟刚出生就比她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