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居桉不知道,镇上的其他江湖半仙,见到这位土财主都是带着收割一笔的心思,保命的东西趁带着售出一兜。
大家都这样,久而久之,竟让苏静溪以为这样买一大兜化灾东西是正常的了。
杜居桉以为对方没安全感,秉承着顾客至上的理念,又扯了一堆禁忌,无论大小,重要的是多,显得这个事儿多么重要。
苏静溪不时点头记下,直到苏静溪脸上露出“啊,怎么还有?”的表情后这才停下。
终于,这次苏静溪终于满意了。
快词穷的杜居桉:真累。
她也是头一回算命消耗的不是精力而是口水,杜居桉默默端起桌上的陶瓷碗将水一饮而尽。
苏静溪大方的付了些碎银,唤了声阿华。
阿华急匆匆赶来站在苏静溪身后,苏静溪临走前不称赞道:“道长,你说的可真详细,你放心,我都记住了,要是有事我还来找你。”
杜居桉闻言爽快应下:“行,我到时候给你打折!”
她不忘建议:“您下次可以晚点来,大清早的我可能有时不在这。”
杜居桉心里默默哭泣:人倒是在这,魂可就说不定了,要是再这个点来,她只能装作不在家了。
苏静溪听后也答应了。
杜居桉将两人送走,心虚地数着刚到手的钱财,觉得这钱拿着实在是烫手。
杜居桉刚刚心里没少吐槽那些江湖骗子干的坏事,但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杜居桉使劲想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至少她说的是真的?
虽然亲事什么的夸张了一些,但在姻缘宫上两人确实匹配,算不得谎。
再说她这一通瞎话费了口舌,完全担得起是业内良心。
杜居桉点点头,默默放过自己,将钱揣近怀里,顿时心情大好。
杜居桉满意地想:得,这下子又可以躺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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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居桉是本是一弃婴,无意中被如今的师父杜清捡到抚养,跟着对方学习道法,并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成为一名捉鬼道士。
可惜师父不久后便驾鹤西去,留杜居桉独自一人度日。
师父常年带着杜居桉捉鬼,两人身上积了不少怨气,杜居桉幼时常受到鬼魂惊吓报复,不过这种情况在她长大后便很少出现,只是杜居桉仍会下意识避开注意这方面,不会主动靠近阴气重的地方。
杜居桉骨子里是个懒的,杜清在世时就常常想着法子偷懒,惹得杜清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更别说现在了无牵挂,杜居桉生活可谓无拘无束。
杜清刚捡到杜居桉时是在东福镇,一个千余人的偏僻小镇,这里的人大多大字不识几个,不过好在安全,历史上有怨鬼出来害人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得清。
杜居桉惜命得紧,干脆在此地暂时定居下来。
如今难得大清早起来,杜居桉索性打算出门上街走走。
东福镇已有自发成形的草市,摊位摆了几条街,热热闹闹的。
对于寻常人这时间点还早,但对于街边小贩而言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吆喝声早已此起彼伏。
杜居桉掏出几枚铜板买了两个肉包在路上边走边吃,在不同摊位面前瞎转悠,东瞧瞧西看看,期间有摊主认出了她,朝她打招呼:“哟,杜道长今天又没出摊啊?”
杜居桉笑着点点头说:“累了,窥天机可是很累的。”
摊主一脸不信:“你们这行的也累呢?”
摊主想法很简单,这一行的,哪个不是支个摊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杜居桉平时还会树立一下自己的正面形象,但刚干了些江湖半仙的勾当,不好意思在这又当又立,只说:“一顿饱一顿饿的,担惊受怕心累得很。”
摊主还想打趣几句,杜居桉不想搭腔,话一说完赶紧就往其他地方跑,留下摊主和其他人碎嘴皮子。
此时,苏家。
苏静溪路上复盘杜居桉交代的事情,无奈内容太多,她一时想不全,只记得好像家里挺多东西都得挪改,院子还有檐角?
算了,管他呢。
苏静溪前脚刚一踏进家门就冲着自己的便宜爹嚷嚷:“爹,给我找个几个人将院子里的花挪了,改成种月季……不,全改成种无忧草!”
“要保我无忧无虑 !”
“爹!那个檐角再给我延长个十寸!反正越长越好!”
“哦哦,还有我要置换一身新的行头,家具也给我换新的!”
一时间,苏府陷入了兵荒马乱。
苏家主看着乐此不疲折腾的女儿,内心哭泣:“儿啊,你知道这一通下来,咱要卖多少米粮吗?“
眼见后院那名贵的马上要开花的冰晶花将被拔掉,被种上了普通似杂草的无忧草,苏家主不忍再看,随苏静溪自己折腾,心里骂骂咧咧着,要是被自己见到了那个胡言乱语的道士,定要将其抓起来吊打一顿。
而对于这一切杜居桉毫不知情,她此时正在和买手串的摊主砍价地热火朝天,等终于心满意足拿到手串又到处晃悠逛腻后,时间已是正午,不少摊位定是换班或是掏出盒饭开吃了。
杜居桉寻思着刚赚了笔钱,该找个体面地方吃午饭,于是一眼就相中了镇上唯一一个小酒楼--安香楼。
正儿八经在安香楼吃饭的人很少,杜居桉一靠近就被门口的小二迎着走到店内,她随意拿起柜台上的菜单看了一眼。
杜居桉动作顿住。
杜居桉将菜单放下,转身头也不回走出安香楼。
这一次,身后没有小二跟着。
原本杜居桉想着自己的碎银能够在里面点几道菜,要不要花完算了,可一看那高得吓人的价格……呵呵。
杜居桉沉默地走进安香楼捧旁边的一座小饭店里一屁股坐下,吆喝道。
“小二!来壶酒!”
“来了!”
立马有人前来招待,前来报酒名。
杜居桉懒得听,正欲开口。
“来你们这最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