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愕然,反问郑钧。 “你知我知的事,如果传出去,你觉得是谁说的?” 郑钧瞬间起誓,“属下保证守口如瓶。” 温御满意,扭回头开始拨咸鸭蛋。 “咳……所以侯爷的意思,是叫魏王偷偷摸摸去?” 兹事体大,郑钧一定要问清楚。 温御抛过去两个白眼,“没文化真可怕,什么叫偷偷摸摸?本侯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人蠢就要多读书,那叫暗度陈仓。” 郑钧也是佩服眼前这位老侯爷,“属下以为,小辈情爱之事讲究水到渠成,侯爷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 “你不急,人过四五十身埋半截土,你算算你自己都埋到哪儿了,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吧?” 温御鄙视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郑钧,“那是属下不想找。” “你倒是想找,长成这样又没读过几年书,谁能看上你!”温御细瞧了瞧郑钧,“越老越丑,难怪本侯这几晚老作恶梦。” 郑钧,“侯爷不想住可以回御南侯府。” 见温御瞪眼过来,郑钧堆笑,“属下尽量在未来几十年长成侯爷满意的样子。” “本侯怕是看不到了。” 郑钧晦气,“侯爷长命百岁!” “本侯是能长命百岁,我主要担心你。” “侯爷慢吃,属下还有军务要忙……” 不得不说,郑钧身体力行向世人证明了一个道理。 跟对主子一生受益,跟错主子一生吃……他不知道,他没跟错主子。 能在温御手底下活的风声水起,郑钧的宗旨只有一个。 只要底线够低,就能永远坚持得住…… 御南侯府,墨园。 温宛叫紫玉下去沏茶,自己则把七时拉到房间里。 “民女不喝茶,这次主要是想与县主道别。”七时落座,直抒来意。 温宛诧异,“道别?” “民女明日就要离开皇城,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七时脸上挂着笑,笑容不再纯真,却多了几分坚定。 “三皇子知道吗?”温宛有些突然。 七时点头,“妆暖阁叫我转手给别人,昨日闭店我有去三皇子的马车里……” “那他?” “三皇子没说什么,就算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民女想要离开的决定。”七时深深吸气,抬起头平静看向温宛,“民女想来想去,我若离开皇城唯一想念的人就是县主,县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这份恩情怕是下辈子还了。” 温宛好似想到什么正要起身,却被七时拽住,“县主别给民女拿东西,钱也好,物也罢,我有双手,可以自己赚。” 被七时猜中,温宛只好坐下来,“想搬去哪里?” 七时摇头。 温宛意会,“不说也好,那我送你,明日何时离开?” “县主别送民女,我怕自己会哭。”七时抬起头,红了眼眶,“今后日子里,民女会保佑县主平安喜乐。” 温宛动容,上前抱住七时,“你也是。” 紫玉沏茶过来的时候七时已经走了,温宛坐在那里,感慨良多。 既然有缘无份,那便各自精彩……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 月色如银,如纱如雾将整个羽林营笼罩在 萧臣白天把柳滢送回魏王府之后,去了趟金禧楼,又折回魏王府与柳滢打个照面儿,方才动身出城赶到羽林营。 依着卓幽的意思,魏王府里丫鬟小堇得昭纯宫里清芙的嘱咐,会特别关注萧臣在府里的一举一动,每日定时朝宫里汇报。 也因为此,萧臣特别将卓幽安排到他的房间就寝,权当是他睡在里面。 子时将过,萧臣闪身回到自己营帐,摸黑解开腰带时身形陡闪至衣架旁侧,寒目掠向床榻正中。 “咳,是本帅。” 帐内无光,萧臣适应一阵方才看到榻上人影,“元帅?” “本帅在这里等魏王许久,终于是等到了。”郑钧声音略显疲惫,底气全无。 萧臣皱眉,“元帅没事吧?” “有事。”郑钧得罪不起主营帐里那尊大瘟神,又深知萧臣纵是羽林营校尉可也是大周朝魏王,论身份他还没有吆五喝六的资格。 所以这件事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萧臣行至床边,目露忧色,“是羽林营里出事了?” “不不不,是本帅身体出事了。” 郑钧书读的不多,胜在心眼儿活,“魏王也知道,自从御南侯住进羽林营,天天晚睡早起还打呼噜,掐指一算,本帅在御南侯的淫威下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正经合过眼。” 萧臣静默聆听,暂时没听出来郑钧是何用意。 “这会儿老侯爷刚睡熟,本帅才偷偷跑出来想到你营帐里小憩,没想到魏王你……”郑钧起身,唉声叹气,“看来本帅还得另找地方。” 萧臣破天荒的,没听懂。 “元帅慢走。” 郑钧印象中的萧臣没这么不善解人意啊! 要说但凡从温御手底下混过的人,哪个脸皮不厚三寸? 某元帅屁股都抬起来了,可又坐回去,“魏王也知道,羽林营里除了你这营帐,没有空余……” “是吗?”萧臣诧异,“司马瑜那间不是一直空着?” “魏王,司马瑜是什么样的人?你叫本帅去住他的营帐,你就不怕本帅染上什么……嗯?”郑钧颇有捶胸顿足的架势。 萧臣想了想,“元帅想住我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