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想了片刻,不忧伤。 小叔叔那么难搞的人都能将萧臣引为知己,足见萧臣是真的好,绝无仅有的好。 要知道,小叔叔那可是一言不合就翻白眼的人。 莫说别人,祖父都吃了他多少计白眼! 如今萧臣于艰难时能求到自己,也算是给她过去小半年的努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她终于把身边这个男人,追成了可以睡在一起的兄弟。 见温宛许久没说话,萧臣便知自己这要求强人所难,可他有军令在身…… “如果不方便……” “墨园一个正屋,两个耳房,魏王想住哪个都可以!”温宛拿出‘好兄弟一辈子’那股劲,抬手拍在萧臣肩头,“想住多久都可以!” 意外之喜,萧臣有些受宠若惊,“县主放心,本王会很晚过来,断不会叫人看到。” “嗯,不叫人看到也好,省了许多麻烦。”温宛扯着蓝锦长衣,身子有些放松靠在树干上,若有所思。 萧臣见状,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县主是怕苏玄璟知道?” 温宛没吭声,她在想另一个问题,苏玄璟说柳滢是贤妃给萧臣选的准魏王妃,萧臣那日还陪柳滢去逛街了,足见是喜欢。 可晚上又不在魏王府睡,是怕一时血气方刚做出不理智的事? 见温宛不语,萧臣负气扭过头,“本王住在墨园这件事,不会让他知道。” “是不能叫柳姑娘知道。”温宛这句倒是听见了。 萧臣皱眉,心中不悦,明明就是不想让苏玄璟知道,还偏偏拿柳滢说事儿。 刚才还‘好兄弟一辈子’的氛围,瞬间变得莫名压抑。 温宛感觉到了,“魏王困了?” “嗯。” 萧臣好生气,那股火儿几乎要从天灵盖拱出去,俗称怒发冲冠。 温宛想了想,“那魏王住我屋里,紫玉在七时那儿,我去紫玉那里住。” 某县主也就是说说,她根本不敢睡。 萧臣压抑了一阵,心道自己这怒火来的好没道理。 温宛喜欢苏玄璟那是从上辈子就开始的事,可即便是这样,她还能允许自己住在墨园,已经仁至义尽,奢求什么呢。 至少这一世。 至少这一世他住进墨园了。 苏玄璟都没有…… “本王明晚住去另一间耳房,驱鬼的老道士本王认识几个,明日我叫他们过来。”萧臣缓了情绪,浅声道。 温宛‘哦’了一声,“那今晚呢?” 萧臣扭回头,看向温宛那张仍有些惨白的脸颊,又可爱又叫人心疼,还有一点点内疚,“男属阳女属阴,鬼怕阳,本王坐在这里给你镇镇鬼。” 温宛泪流满面。 已过丑时,夜愈凉。 温宛扯着身披的蓝锦长衣缩在那里,时不时与萧臣搭讪。 “以后魏王有什么困难都不要与我客气,但凡能帮上忙我都会尽力……” “魏王要是在羽林营里被郑伯伯欺负,也可以找我,我帮你找祖父,只要祖父开口,郑伯伯就不敢为难你……” “宫里贤妃要是出事,我就叫姑姑帮忙,还有钱,魏王要是缺钱,我有……” 温宛的声音渐渐微弱,到最后整个墨园都安静下来。 萧臣感觉到肩头重量,慢慢扭头。 只见温宛已经裹着衣服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近在咫尺,萧臣见温宛眉目拧着,抬手想要轻触,不想温宛突然动作,双手紧紧搂上自己胳膊,然后又继续睡过去。 萧臣提起的心倏然落下,身体缓缓靠在树干上,仰望夜幕,繁星点点。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他希望是在这个时候…… 西院,归燕阁。 冬香悄悄走进燃着烛火的院子,将一张字条递过去。 梳妆台前,温弦接过字条,展开看过之后唇角微微勾起,“这一次,渊荷百口莫辩。” 冬香于温弦身侧,眼睛带着疑惑跟茫然看向自家姑娘,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 “想说什么?”温弦毁掉那张字条,眸子透过铜镜看向冬香。 冬香有些紧张,“二姑娘,那字条上的字……奴婢不认得……” 温弦目冷,“你偷看过?” “没有没有,奴婢就是刚刚瞥了一眼!”冬香立时跪地,瑟瑟道。 “谁让你跪的,起来。”温弦稳坐在梳妆台前,红唇微勾,“字认不认得不重要,事情办的好就该有赏。” 温弦音落时自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搁到桌上,“这是你的。” “二姑娘……”冬香缓慢起身,不敢去拿。 “那四个杀手明明可以杀掉七时,可他们为什么没有?”温弦微抬下颚,示意冬香把银子收着。 冬香收起银子,摇摇头。 “因为只要七时活着,萧尧的心就会被吊在儿女情长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温弦又道,“周氏的死会让萧尧觉得亏欠,李淳的死会让萧尧心生仇恨,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渊荷做的,那渊荷与萧尧的缘分便是尽了。” 冬香听不不懂,觉得不可能,“这件事是渊荷居士做的?三皇子手都废了!” “是啊,萧尧手都废了,宁远将军岂会放过渊荷。”温弦得意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待孔威找上渊荷,便是渊荷与三皇子缘尽之日。” “要真是渊荷居士做的,孔威将军不得杀了他?”冬香实在琢磨不透自家姑娘的心思。 温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