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被自己说的话感动到了,温宛没有。 温宛听罢,好意提醒,“小王爷何时才能把那块古秦时的传国玉玺给我?” 宋相言毫不含糊,“府上堆的东西太多,前两日没翻到……等我找到就给你。” 温宛不禁看向眼前这位英姿勃发,少年意气的小王爷,又一次发出无声的感慨。 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儿,可没人说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技术才能投好胎,关联到宋相言顺拐的毛病,温宛总结了一下,跑的快。 赶着投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正如温宛得到的消息,雪姬当真带了人到幽南苑。 那人是花间楼恩客,第一次来,与姑娘亲热时掏出鞭子朝着姑娘就是十几鞭,后被人按到地上还在叫嚣,他背后有人。 自打幽南苑开业那日,雪姬便猜到之前那些恶心人的事十有**出自幽南苑,这会儿逮着机会她便带那人从正门入幽南苑,点名要见葛九幽。 也巧在葛九幽刚好在。 得周礼引路,雪姬登阶梯上三楼,入了葛九幽的房间。 房间摆设简单,清雅。 镂空的雕花窗棂射进点点细碎阳光,靠近窗棂两侧摆着整面墙的檀香花架,架上摆着十几种盆栽,左面是花,右面是草。 雪姬几乎都认得,像是左面的蝴蝶兰,菊花,右面的菖蒲、文竹、常春藤等等。 除了花架,角落里还有一张书桌,桌上笔架坠着一排狼毫,旁边一枚端砚,正中摆着一张宣纸,宣纸上墨迹未干。 雪姬在来之前想象葛九幽应该是冰冷尖酸刻薄相,就算长的不丑,可入风尘的男子,骨子里凉薄。 然而此刻,当葛九幽转身一刻,雪姬承认,她有震撼。 眼前葛九幽一袭曲裾深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白玉带,长相十分英俊,墨发以银簪束紧,眉峰很淡,双眼带笑,笑似烟波。 雪姬很难将这样的长相跟他所做的事联系在一起,“九爷好雅致。” “初到朱雀大街,本该由葛某先去花间楼拜访,没想到是雪姑娘先来,葛某惭愧。”葛九幽纵三旬有余,身姿挺拔,温文尔雅,站在雪姬面前整整高出她一头,但却没有任何压迫之感。 “拜访不必,不若九爷先解释为何叫那人到花间楼惹事。”雪姬绕过葛九幽,行至桌边落座。 桌上摆着紫砂茶壶,青瓷杯,包括摆在托盘上的茶叶也都很普通。 自入雅间到现在,雪姬最大的感受就是,朴素。 难得坐拥幽南苑,还能活的这样简单,雪姬对眼前男子的印象扭转一些。 葛九幽转身行至桌边,斟茶奉过去之后方才坐下来,“葛某不敢自称君子,可行这样的行当最懂女子不易,那人与我,与幽南苑无关。” 雪姬冷笑,“如何证明?” “无从证明。”葛九幽神色坦荡,浅声回道。 雪姬瞧了眼身前茶杯,未动,“幽南苑开张前一个月,花间楼恩客那些秘辛可是九爷所为?” “是。” 许是没想到葛九幽能这样干脆,雪姬一时怔住,随后眼中渐寒,“九爷如何得知那些恩客的秘辛?”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恩客能把所谓秘辛告诉花间楼的姑娘,则说明那些事在他们心里并非是死都要烂在肚子里的事。”葛九幽自斟一杯,“花间楼里,没有葛某的人。” 雪姬暗自恍然,倒是她想法局限了。 “既然九爷承认做了伤害花间楼的事,不妨说说,如何补偿?”雪姬扬眉,严词问道。 葛九幽端起茶杯,轻轻绕转,杯中飘浮在上面的嫩叶跟着旋个了圈儿,“没打算补偿。” 雪姬凝眉,红唇勾起,“九爷这话什么意思?” “同行是冤家,抢客在所难免。”葛九幽亦没喝茶,抬头看向雪姬,“更何况幽南苑初入朱雀大街,自然希望能多些贵客带动。” 雪姬冷目如冰,“九爷是在宣战?” “葛某如此坦诚的用意,是希望两相无事。” 葛九幽落杯,清朗明目看向雪姬,“葛某可以保证,若花间楼可以不计前嫌,幽南苑定然谨守规矩。” 雪姬笑了,嘲讽看向葛九爷,“九爷说这话之前过脑子么!” “过了,尤其想到伯乐坊与万家货栈如今两败俱伤的局面,还特别多过两次。”葛九幽镇定道。 雪姬听说葛九幽言外之意,花间楼虽非直接效力太子府,可有苏玄璟那层关系,心向太子府不假。 眼下伯乐坊与万家货栈胶着深陷泥潭,若花间楼与幽南苑再起干戈,于太子府不利。 雪姬思忖之后抬头,冷目如潭,“之前的亏,花间楼就这么忍了?” “雪姑娘大人大量,有时候吃亏是福。”葛九幽浅声回应,并无任何承诺。 雪姬终是喝了葛九幽的茶,站起身,“之前的账我记在心里了。” 葛九幽微微一笑,“多谢雪姑娘量大。” 就在雪姬欲离开之际,葛九幽多说一句,“雪姑娘经营花间楼不易,那些靠身子吃饭的姑娘们更不易,为了那些姑娘们能有安稳之所栖身,有些事别陷太深。” 门口处,雪姬停下脚步,“此话,与君共戒。” 好巧不巧,雪姬自三楼阶梯走下来的时候,温宛带着宋相言赶到。 温宛第一眼看向跟在雪姬后面的葛九幽,见其递过来一个安稳的眼神,心底微舒。 雪姬见温宛,不由的走过去,“温县主,好久不见。” 温宛与雪姬相交有段时间,她恨苏玄璟却被眼前这位风韵艳美的女子并无敌意,“姬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