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那人。 萧冥河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光彩,然后在太监们推推搡搡的时候,脚下一‘滑’。 三百三十阶,萧冥河已经磕到三百阶。 在萧灵走出车厢之际,萧冥河那抹瘦弱娇小的身影猛然从阶梯上滚下来。 扑通! 砰、砰、砰!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连李世安都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眼瞧着萧冥河的身子犹如一个破碎的木偶在他面前滚下玉石阶梯。 李世安心中一慌,“你们还瞧着做什么,快去扶住六皇子啊!” 不管周帝还是尊守义,萧冥河都是一枚暂时万万不能死的棋子! 只是台阶太陡,几个太监现滚都追不上。 车厢前,萧灵看到那抹身影急速滚落之际,心猛的提到嗓子眼儿。 “冥河!” 萧灵认出那人后陡然跃足,身形如矫健雨燕冲向那抹残破的身影。 阶梯太高,任她轻功再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冥河的身子从上面急速滚落。 距离越来越近,萧灵越发拼了全力,终于在快到百余阶梯时截住萧冥河! “冥河!”阶梯处,萧灵用力拦下从高处滚落下来的萧冥河,因为冲力太大,她一时也未站稳,跟着一起滚落几十个阶梯。 过程中,她将萧冥河身体护住,自己后腰却被阶梯狠狠硌了数下。 终于,她寻着机会拔出袖内匕首。 匕首狠滑,与阶梯摩擦迸出无数火星,在急速下滑的白玉石阶上留下一道深壑。 速度越来越慢,萧灵与萧冥河终于停在快要到底的阶梯上。 “冥河!”后腰传来剧痛,萧灵却是扶稳萧冥河,心疼唤道。.. 疼。 全身都疼,像是被人拆了骨头一样,动弹不得。 饶是萧冥河再小心着,从那么高的阶梯上滚下来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他艰难睁开眼睛,脸上身上皆是伤,“姑姑……对不起……” 他看着将自己护住的萧灵,身上的痛便没有那么清晰了,心底的愉悦难以形容。 没有父皇跟萧灵,大理寺公堂上谁会护着宋相言呢? 现在的宋相言一定比他还疼。 真好。 “冥河你别说话!”萧灵情急抬头,“你们还不快一点!” 后腰剧痛,她抱不动萧冥河。 “姑姑,我想求父皇回宫。”萧冥河掉了几滴泪,“只要父皇回宫,就没人敢欺负相言……是我无能……” 萧冥河无比的愧疚忏悔,整个人缩在台阶上,低声呜咽。 这般看着,叫人都心疼死了。 “傻孩子!” 萧灵又气又心疼,“你这又是何苦!” 上面跑下来的三个太监到了,三人手忙脚乱,总算是将萧冥河抬起来。 萧灵正要起身时只觉后腰一痛,她咬牙,缓缓站起身,刚好素衣跑上来,“殿下!” “我没事。”萧灵暗暗忍下剧痛,由着素衣搀扶跟在后面。 台阶上,李世安看着突然出现的萧灵,陷入深思。 数息,他急忙跑去禅房…… 寺门处,三个太监将萧冥河抬进车厢,除了萧冥河身边的小太监,剩下两个太监回寺里复命。 萧灵则与素衣一前一后走进车厢。 此时的萧冥河已然陷入‘昏迷’。 啪、啪、啪— 戚沫曦的到来,没有改变宋相言跟戚枫挨板子的事实。 因为就在她要动粗时,顾寒率皇城护卫亦入大理寺,与之成对峙之势。 堂上,衙役手里的板子再一次落在宋相言跟戚枫背上,背襟打的破烂,鲜血带着碎肉溅飞与破布搅在一起,看的人触目惊心。 沈宁再无良法,只能看着宋相言受苦,整个人无力摊在地上,被衙役无情扯住,眼泪如何也控制不住。 温宛从未见过宋相言这样狼狈,脸色煞白如纸,冷汗顺着脸颊流淌如柱,板子每落下一次,他便紧咬紧牙,一声未吭。 戚枫不是习武的人,身子本就虚弱,已现迷离之状。 “你们住手!” 戚沫曦不能拿全族性命开玩笑,她是真不敢下令士卒直接闯进公堂救人,后果不止顾寒,连被打到几欲昏厥的戚枫都与她讲的清楚明白。 一时逞强只能陷亲人于万劫不复。 可叫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兄长被打死,她也是不能够,“关裕给本帅听清楚了!倘若兄长有事,我戚沫曦豁出这个官不做,这条命不要,我投身流寇杀你全家!一条狗都不给你剩下!” 开弓再无回头箭。 关裕知道戚沫曦没有开玩笑,可萧桓宇也没跟他开玩笑。 如今这板子都已经打下去一半,他断然不会叫人停下,“给本官继续打,打满三十下!” 被衙役拦下的温宛忽然想到什么,抹掉眼泪挣脱衙役转身跑向后堂。 厢房里,翁怀松正在给战幕试药,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祖父!祖父你快出来救救小王爷!”温宛站在厢房外面,哭着乞求,“关裕快要把小王爷打死了!呜呜呜……” 厢房里,温御他们知道今日堂审,但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是大理寺,况且战幕还没有死,纵是审案,扯皮而已,还能真审出个子丑寅卯? 可此时,听到温宛哭喊,温御瞬间冷脸。 加上温宛哭的实在伤心,某位老侯爷瞬间暴走,“宛儿你莫怕!祖父来了!” 不想温御行到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