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哭疯了。 彼时看到宋相言被烧死的感觉如同前世失去亲人那样痛,此刻看到活生生的宋相言,又如同重生后看到亲人那样欢喜不能自持。 宋相言知道是温宛。 他狂躁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落下来。 他最怕自己失踪会扰乱外面局势,会让温宛遭受无妄之灾,如今温宛就在他身边,他便没有什么好担心,可惜不能说话,身体又中了软骨散。 人又瞎了。 他就只能由着温宛抱住自己,默默心疼。 台阶旁边,苏玄璟看到眼前场景,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跟嫉妒。 他是昨夜就把宋相言关到这里了,但那时他没与任何人说,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因为温宛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寻找而生出杀心。 可他终究没有那么做,而是在关晴绑着假的宋相言登上城楼时,将此事告知萧臣。 也只告诉了萧臣。 之后他便将温宛带过来。 其实只要温宛没有那么在意宋相言,他真有想过对宋相言做点什么泄愤。 可看到温宛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舍不得。 “呜呜呜……” 温宛哭着哭着,终于把头抬起来,双手捧住宋相言瘦削憔悴的脸颊,发狠道,“小王爷你被谁绑了?我去杀他!” 宋相言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咧开嘴,想要露出自己最自信的表情。 温宛怔住,悬着泪珠的儿子轻轻一颤,“小王爷?” “外面乱了套,顾寒率兵闯入皇宫,看样子应该是逼宫。” 苏玄璟说起外面情况,“眼下皇室所有人都被他们控制住……” “小王爷你的眼睛?” 温宛根本没有听到苏玄璟在说什么,她用手在宋相言眼前轻晃,那双眼睛却没有眨一下,“你怎么不说话?你……” “他中了软骨散,嗓子被人喂了药,至于眼睛……应该是看不见了。”苏玄璟淡声开口。 温宛猛然回头,含着泪的眸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玄璟看到了质疑,“不是我。” 温宛扭身扶起宋相言,“小王爷不怕,有我在!” “县主不想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苏玄璟很想告诉温宛,眼下皇城危机四伏,倘若萧臣再无动作很有可能一败涂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宛直接打断,“我现在只想陪在小王爷身边,外面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她将宋相言从地上扶起来,胡乱抹净眼泪,“小王爷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找人治好你。” 宋相言不能见不能言,他其实想告诉温宛自己没事。 其实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苏玄璟看到眼前场景,心下微凉,但还是隐忍住了。 “我去找大夫过来。” “你……” “县主不必多虑,我去大理寺。”苏玄璟知道温宛担心什么,淡声开口。 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密室暗门阖起,温宛这才放下来,转尔看向宋相言,“小王爷你真是……叫我好找。” 宋相言还能做什么,他咧开嘴,嘿嘿的笑。 虽然很傻,可唯有这副表情能让温宛知道他没什么。 然而他越是这样,温宛越是自责。 她想到东市珠宝行那块玉佛,想到沈宁与她说过的话,她可以无比肯定宋相言喜欢她。 可是,我要怎么报答你的这份喜欢…… 皇宫,御书房。 李世安当真听了萧冥河的话。 他站在御书房外,与台阶 两兵仍在对峙,谁也没有再越近一步。 天近暮色,顾蓉等的有些不耐烦,然而父亲那边仍然没有示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处,李世安则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大胆唱着他的空城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朝中众臣皆知顾寒率兵入了皇宫,情势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 他们各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些平日里对太子府不甚友好的朝臣已经开始想退路,另有一些人将目光投到萧臣身上。 然而一向被太子府视作劲敌的萧臣却没有任何动静。 酉时已过,顾北霖所率大军仍然没有闯进御书房,最先忍不住的是顾北霖。 他走到皇后顾蓉身侧,“皇后娘娘,逼宫讲究的是出奇制胜,再这么对峙下去,我只怕皇上援军一到,亦或萧臣那边有动向,我们岂不被动?” 顾蓉也是这个想法,她眉目沉凝,数息上前一步,“李公公,烦请禀报一声,本宫有事想与皇上商议,还请皇上移驾。” 李世安目冷,言语嘲讽,“皇后娘娘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那不是你一个奴才配问的话!”顾北霖高声喝道。 “老奴是不配问,然顾将军可否有皇上口谕亦或圣旨,率兵闯进皇宫,你要造反不成!”李世安也是豁出去了,只要这些人不入御书房,他就还能装一装。 顾北霖正要发怒,顾蓉喝道,“本宫只是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何来造反一说!若说造反,造反的人在凤仪殿,萧灵持剑欲杀当朝皇后,不知皇上可否给本宫讨回公道!” “皇后娘娘带这么多兵都可以自己讨回公道了,还需要找皇上么!”李世安不甘示弱喝道。 顾蓉心知再争吵下去没有结果,侧眸看向顾北霖,“你出宫去趟顾府。” “是!”顾北霖不敢怠慢,急急转身。 看着顾北霖离开的背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