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继续道:“修过十几年术法的徐经年,落入深潭中,与那水中的所谓龙神大战一场,发现它不过是条泥鳅精。”
泥鳅精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下水揭开它的真面目,气得搅起更大的洪水,一夕之间淹了西汐村。
但它最终还是不敌孤注一掷,不惜与它同归于尽的徐经年。
被徐经年一剑穿心,斩碎妖丹。
但徐经年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他因此丹田受损,此生都无缘长生。
聂纯唏嘘,“西汐村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两百年间的活人祭祀,到头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神,而是吃人的妖怪。”
村长叹气,“谁说不是呢。水淹西汐村后,一半的人死在洪水之中,比如那个村长和那些族老什么的全家都死光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报应。剩下一半的人被徐经年救回,至此之后,这些死里逃生的人们,或迁到了东汐村,或远走其他地方,总之都远离那个可怕的地方。”
“刚才和你们说话的茉茉,便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人。那年她才四岁,她的姐姐也被选去当人牲,她见识过泥鳅精带来的祸害,哪里敢告诉你们西汐村的祭台在哪里呢?”
串起了前因后果,无言了然,他朝村长行了个礼:“原来是这样,感谢村长告诉我们这么多。”
话说完,村长的一杆子旱烟,也都抽完了,他敲了敲烟杆子,抖出烟灰,随后又加了点烟草,用火石点燃,“不谢不谢,只要大家都能知道我们经年舍己为人,为民除害就够了。”
聂纯称赞:“自然如此,此事徐大侠功德无量,值得宣扬。”
她说完,和老村长话别,刚要走,就发现榴允不在身旁。
两人转头一看,榴允已经跑到田间,和徐经年搭起话了,“徐大哥,你好厉害,要是我早点碰到的是你,一切都不一样了。”
徐经年已年过三十,毕竟是修行过的人,除了整日劳作,太阳晒出来的麦色肌肤,其余看不出来上了年纪。
他看着这个突然来向自己‘表述心思’的少年,险些锄头砸了脚,他饶了饶头,失笑道:“少听我们村长吹,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榴允笑笑,他说的其实是,要是他碰到自己这个剑灵和煌熠剑,轻而易举就能击杀了那只泥鳅精,哪里会落得个丹田受损的下场。
可惜,可惜。
阳光正好,逐渐升到天空中央,地上的影子成了小小一团。
聂纯在大樟树下喊榴允,榴允回头应了一声,正转过头来想和徐经年道个别,眼睛蓦然被一道细碎光芒闪了一下。
他转过头来,捕捉着那光芒看去,只见是徐经年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银色戒圈,红色玛瑙,小小的像一颗红豆。
他没多想,笑着和徐经年到了招呼,就跑出了田间,回到聂纯身侧。
徐经年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目视着他们,挥了挥手。
聂纯和无言,也朝他颔首示意,挥手告别。
出了东汐村,过了汐河桥。
榴允问道:“剑主,我们还去西汐村祭台吗?”
聂纯:“去。”
榴允兴奋道:“好耶!我也想去看看徐大哥斩杀泥鳅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