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映像不好可怎么办。
就很愁啊!
聂纯见她愁眉苦脸,便道:“待会你只管说是被我胁迫的,把这些都推到我身上。”
黄媚娘如得圣旨,疯狂点头:“呜呜大仙你真好。”
出乎意料的,他们被带进了思量楼,而不是什么刑房刑牢。
宽敞的花厅,分桌而坐,还有鬼侍妖侍上茶上点心,实在反常。
黄媚娘忐忐忑忑,摸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由想到了之前,自己想吃他们,也是这般热情好客地骗他们进楼,然后好酒好菜招待。
推己及人,她弱弱道:“这不会是要给我们上的最后的晚餐吧?”
其他几人则明显要淡定多了。
“哇,原来是断头饭。”榴允点评,“有一说一,这食物看起来比艳歌行的有食欲。”
善玄接话,“这不是重点吧。”
文锦表示不理解:“最后一顿晚餐,有什么可兴奋的。”
聂纯不以为然:“堂堂鬼市之主,应当不至于这么点气量,因这么点事,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无言点头:“断头饭不至于,鸿门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榴允起哄:“来来,买定离手啊,押生押死了。”
黄媚娘见他们一唱一和,如此乐观,真心佩服。
文锦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榴允:“你少说两句。”
榴允笑嘻嘻:“我就要说,万一这真是断头饭,我岂不是再也没机会说话了,有道是今宵有话今宵说。”
“好一句今宵有话今宵说。”有女子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妆造精致的桃红衣裙的女子,款步进来。
若是花不落在此,必定能够看出这女子一身的打扮,还是十年前的旧式流行。
单刀发髻,靥面花黄,齐胸襦裙,披帛半挽,端丽又不失威严,很像仕女图上走下来的美人儿。
黄媚娘率先起身,激动地对着来人盈盈一拜,恭敬道:“妾身黄家媚娘,见过鬼市主。”
鬼市主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小小黄鼠狼,你找太平无事符做什么?”
黄媚娘面对鬼市主拘束得很,被她不威自怒的气场唬地结结巴巴:“妾身,妾身……”
聂纯站了出来,挡在黄媚娘身前:“是我逼迫媚娘找的,鬼市主别吓她了。黄鼠狼成精不易 ,胆儿小,经不得吓。”
鬼市主微微前倾,近距离打量聂纯:“没想到这位剑仙,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倒是同道中人了。”
聂纯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不知鬼市主的道,是什么道?”
鬼市主直言不讳,俯前身子,在她耳畔呵气如兰:“看见美人都想收入囊中的道。”
聂纯往旁边移了一步,摇头笑了笑:“让鬼市主失望了,我不过是同为女子,见不得女孩子受苦受累,受惊受怕而已,与鬼市主,道不同。”
“哎呀,那可真遗憾。”鬼市主叹息,从聂纯身旁走过,裙裾逶迤,香风拂过。
她入座上首,道:“明人不说暗话,请你们来,是想知道,你们找太平无事符做什么?”
聂纯道了一句抱歉,“原因涉及宗门秘事,不便告知。但绝对不是用来做什么有伤天理的事。”
这样的理由很没有说服力,可聂纯也不想找其他借口来忽悠。况且太平无事符,确实也用来做不了什么危险的事。
鬼市主听笑了,这是她见过的第三个这么死脑筋的人,“你哪怕是编个故事,也比你现在说的更有说服力。”
聂纯摇头:“编什么都是假的不是吗?假的就是假的,编的再真,它也成不了真。”
“真真假假,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聂纯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一向执拗且坚守。
鬼市主笑问:“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聂纯摘下腰间那枚绿油油的火焰,捏在指尖:“今日在鬼市,我的剑灵路见不平,戳破了一桩栽赃陷害之事。卖香烛的摊贩被嫉妒他的同行诬告,用动了手脚点不着火的蜡烛当成证据,说他制售假货;摊贩有口难言,却没有证据,险些被鬼市巡查的鬼火卫,当成黑心商家。”
“但毕竟真的就是真的,我的剑灵将那只被动了手脚,鬼火点不着的蜡烛,用他的剑火点着了,以此辨别了真假,洗刷了摊贩的冤屈。鬼火卫应当是出于感谢或者奖励,就把这枚鬼火赠予了我的剑灵。”
榴允听着,脸上莫名骄傲,不由挺直了身躯。
但其实那会儿自己随性使然,根本没注意这么多,只是恰巧路过,顺便就去凑个热闹,见那人手里举着蜡烛,突然想给它点着而已。
鬼市主笑而不语。
聂纯笑着,继续说:“此事虽小,但见微知著,鬼市之中有鬼火卫维护治安,监察真假,定然是上行下效,因为鬼市主也是个极其注重真假的人。”
鬼市主鼓掌笑道:“好一个真假之辨,好一个见微知著,好一个上行下效。你真聪明,仅仅通过这么一件小事,就断定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掺假的人。”
鬼市主望着聂纯,满目欢喜:“我喜欢聪明又漂亮的女子。”
“你留下当我的宿体,我就把太平无事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