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但那壁画也没显示觉醒魔人有理智啊?说不定,就是那个蝶翼人用某种方法操控着觉醒魔人,就像安格尔也能控制厄尔迷一样。” 瓦伊一听,好像也有点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这时,安格尔看着镜面背后的拉普拉斯,轻声问道:“这就是再次觉醒的魔人?” 拉普拉斯没有回话,而是再次伸出手点了点镜面。 画面瞬间一变,背景没有变,但之前地面上的尸体消失不见,反倒是周围多了好很多活人,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些活人,其实就是之前的尸体。 或者说,现在的这幅画面,其实是他们活着的时候的画面。 这些即将死亡的人,他们愤怒着,恐惧着,义无反顾的,绝望的……所有的情绪,全部对准一个方向。 ——漩涡血云下的一只纯白妖魔。 这只妖魔拥有极其完美无瑕的纯白外壳,流线型的身躯既有美感,又带着无法遮掩的力量感。它高高的竖起,身后有一对同样雪白的双翼。 就像是传说中的雪龙,但比起雪龙更加的优雅与无瑕。 可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身躯的面部,却充满了狰狞与残暴之色,就连那淡金色的双眸里,都布满了暴虐。 这些残暴的情绪,全部对准的都是周围的活人以及……同类,觉醒魔人。 这些都只是画面中的表现力,但最让众人感到内心受到冲击的一个细节,却是这纯白妖魔头顶——一朵小红花。 和前一幅画面里一模一样的小红花。因为体型的不一样,这朵小红花显得更加的娇小,也更加的不起眼。 可就是这么一朵不起眼的小红花,让众人的表情倏地一变。 “它,是之前的那个少女?”安格尔问道。 拉普拉斯点点头:“是的。妖魔的形态在前,人类的形态在后。” 也即是说,前一秒她还是觉醒魔人,但后一秒,她重新变回了蜂翼人。说是纯粹的蜂翼人也不对,她还保留着觉醒魔人的特征,但她的记忆或许恢复了,理智也恢复了,否则不可能如此悲恸的大哭着。 “觉醒魔人也有醒来的一天吗?”多克斯还没从这个消息回过神,只是低声喃喃着。 身边的瓦伊:“也许吧?” 多克斯长长叹息一声:“那可真是……一场悲剧。” 是的,悲剧。 哪怕他们都不是恐慌界的人,只是作为看客去旁观,都能想到这是多么悲惨的人伦悲剧。 从古至今,恐慌界的人类——暂且称呼恐慌界的原住民为“人类”——都被妖魔的愁云笼罩着。 他们就像是林中的野兽,面对妖魔,只有瑟瑟发抖,祈求妖魔已经吃饱了,能够放过他们一马。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出现了能够反抗妖魔的人。 只是,这位反抗妖魔的人,在得到所有人的欢呼与荣耀时,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 他教会了人类如何利用妖魔的血肉,获取妖魔的力量,化为魔人。 为了战胜妖魔,一批批的魔人诞生了。 一开始还真的有所成效,可当第一位魔人使用了超过限制的能量,成为觉醒魔人时,事情的走向开始无法把控了。 觉醒魔人比起妖魔更加的可怕,他们完全丧失了人类的情感,他们变成了新一代的妖魔,他们杀戮、他们无情、他们不爱吃动物,只以人类为食。 从这天开始,魔人,虽然依旧是每个城市的守护者,但它们也被戴上了枷锁。从人人景仰的英雄,变成了避之而不可及的怪物。 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类在妖魔的攻击下死亡,魔人依旧在对抗前线,他们是孤独的守护者,他们也是独行的战斗者,就这么每日在与妖魔的战斗中寻找一丝内心的平静……直到觉醒,或者死亡。 觉醒魔人,是最可怕的结局,但又是魔人的宿命。越是对抗强大的妖魔,他们越要动用超越限制的力量。 魔人觉醒后,曾经的守护者,变为了所有人类的噩梦。他们残杀,他们吞食,哪怕遇到曾经的熟人,都不会影响觉醒魔人吞食的效率。他们没有熟人与陌生人的区别,在他们眼里,都是食物。 到此,就是南域巫师界所了解的觉醒魔人的故事。 故事到此为止,也挺好。 但是,故事的结局却远远不止于此。 当觉醒的魔人,有机会再次便会人类,拥有理智、拥有情感,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拉普拉斯给他们看的第一幅画面中,诠释了这一点。 无法言喻的悲恸,那能够从画面里流淌出来的哀伤。 试想一下,画面中的少女重新拥有了灵智,她本该高兴,可当她发现周围的尸体时,她会怎么想? 在这些尸体中,少女看到了过去的同伴,看到了自己的亲人,看到了曾经的情人。 她又会怎么想? 当作为觉醒魔人时的记忆恢复,她发现原来是自己杀了同伴,杀了情人,还把生养自己的父母一点点吞噬。 她又会怎么想? 众人不知道,也很难做到感同身受,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叹一句:“这可真是……一场悲剧。” …… 低沉的气氛蔓延了许久,最终还是棱镜背后的拉普拉斯打破了沉默。 拉普拉斯的目光依旧放在安格尔身上:“你说的没错,这就是觉醒魔人的二次觉醒。” “二次觉醒,就能让他们恢复理智?”安格尔问道。 虽然二次觉醒好像还不错,但从某种角度来看,不见得是好的。任其懵懵懂懂的一生,或许比醒来后面对残酷真相更好。 不过,暂时不考虑这些因素。安格尔虽然同情恐慌界的魔人,可隔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