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终究不是姜余晖的对手,但他嘴上还是不认输,扬言下次再来报仇就跑了。
禾时第一次见男生打架。
这一刻,她是恐惧的。
打架的全程,她除了喊他们住手,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姜余晖随意地用大拇指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走过去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吓到了吧?”
动作格外亲呢,声音也很温柔,这是禾时印象里姜余晖最温柔的一次。
“对不起。”她抿着唇,不自在地向后退了半步,不知道还能说其他什么话语,接着又说了句,“谢谢你。”
“没事,又不是帮你,换做其他人,老子也得上。”姜余晖点了支烟,“估计那小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来找你,要是再来,你喊我。”
禾时第一次见姜余晖抽烟。
她一直以为好学生是不会抽烟的。
不过也对,像姜余晖这样无拘无束的人,大抵不会被世俗的教条所束缚。
两人没再说话。
夕阳下,少年的影子在地上被拖得老长,禾时默默跟在身后,一前一后朝着公交站走去。
恰好路过一家药房,禾时跑进去买了创可贴。
刚刚姜余晖抽烟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条两公分左右伤口,还渗着血迹。
两人一直走到了公交站。
她把创可贴递到他面前:“你手背受伤了。”
姜余晖挑了挑眉,不过是一个小伤口,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没想到小姑娘这么上心:“得亏你买得快,再等会儿恐怕都好了。”
本来气氛很沉重,听到玩笑话禾时倒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又觉得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似乎有点不礼貌,便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姜余晖嘲弄道:“老梗了,还笑。”
“……”
77路公交今天没等太久,车上人依旧很少。
禾时上了车才意识到忘记和姜余晖告别,她去到老位置坐下后,窗外已经不见少年的身影。
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礼貌,打算拿英语书出来背会儿单词。
余光里,却看到少年也跟着上了车,路过她时没有和她打招呼,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落座。
一直到禾时下车,少年也从后面的车门下来。
她侧头:“你也住这边吗?”
“嗯。”他说,“过个天桥。”
和禾时的方向一样,只不过她还要再往前走一段路,过个十字路口。
“是世贸花园吗?”
世贸花园是前几年拆迁后新修的,是这地段最贵的楼盘。
听易梦黎说过姜余晖家里有钱,应该就是那个小区。
拆迁前,妈妈的诊所就在那儿。
禾时:“真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少年没有接话。
小区楼下。
恢弘气派的大门矗立在马路内侧,大门口的亮化设计得别出心裁,像是层层叠叠的星星,即使在周遭的霓虹包围之下,依旧闪烁动人。
禾时朝着姜余晖挥挥手:“再见。”
姜余晖忽然问:“你吃饭了吗?”
禾时摇了摇头:“我一般都吃我家楼下那个米粉。”
姜余晖垂眼:“好。”
禾时也没明白他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想到他今天帮了自己的忙还受了伤,低声问:“一起吗?”
姜余晖跟着禾时来到了她家楼下的开元米粉,一路上两人没有多说话,禾时能明显感觉到姜余晖的情绪似乎比先前差了点。
“二两三鲜粉,老板,还是要细的哈。”禾时的方言说的很好听,声音软软的,就像是撒娇一样,接着她问旁边的姜余晖,“你吃什么味儿的?”
姜余晖看了看墙上的菜单:“哪个不辣?”
老板似是听到了他的话,热情地抢着回答:“三鲜就是清汤的,不辣。”
“行,那来份一样的。”
老板拖着嗓子用地道的方言朝着厨房喊道:“二两三细鲜,两份!”
对坐在长餐桌前,禾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还没有单独和男生出来吃过饭,虽然以前在学校有很多男同学约自己,但是都被刘正吓跑了。
她耷拉着眼,把玩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朋友圈,想短暂地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姜余晖拿出笔记本扔到禾时的桌前,勾了勾嘴角:“借你。”
“什么?”禾时愣了下,抬眼看着桌上绿色封面的笔记本,“你的?”
“废话,不是老子的还是你的?”
和刚刚的低气压状态不同,态度又变得嚣张不羁起来。
禾时拿起笔记本,翻开,里面是数理化对应的考试重点:“不是,我听杜寒时说你借了他的,我以为这是他的呢。”
“……”姜余晖一把抢过来,“算了,不借了,你去找你那个好同桌给你勾重点去吧。”
“……”
这人还真是小气,但是考虑到今天出手相助,禾时便没有多和他抬杠。
不过,她也不敢。
“嗯,还是谢谢你。”禾时没再多想,简单地陈述着,“他说周末抽时间帮我再勾一下,今天只给我指导了化学。”
“……”
“二两三鲜好了!”声音从厨房传出。
“我去给你拿,你等一下。”
禾时起身小跑到厨房与前厅相接的传菜台处,她的身形本就小巧,像只活泼的兔子似的。
只见她熟练地往两个碗里舀酸菜。
“你吃不吃香菜?”考虑到有些人吃不惯香菜,于是向姜余晖确认道。
姜余晖舌尖抵了抵脸颊,有点儿不耐烦:“随便。”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到。
禾时端着两碗粉过来,又接着去小菜处盛了一小蝶醋辣子。
“你说你吃个饭都要忙前忙后的,脑子坏掉了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