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走得那么决绝而坦然。
不知不觉,一滴滴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相册的塑封上。
她扯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相册上的泪痕,擦干净后重新把它放进抽屉锁了起来。
突然想起,也许小姨能给解答她心中这些天的某些疑惑,于是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小姨正好在家陪孩子练琴,听筒里还能听到不怎么娴熟的钢琴声。
“时时,有啥子事吗?”小姨在上海待了差不多十来年,方言里都带着点儿上海口音,“你等下好不啦?马上,我去隔壁。”
大概是到了隔壁房间,钢琴声只是窸窸窣窣能听个模糊。
“怎么啦?陈玲瓜婆娘欺负你了?”
“没。”禾时咬了咬下嘴唇,“小姨,我想问你哈关于我妈妈的事情。”
“听说我妈妈当初在北京发展的很好,你知道她为啥子回成都了呢?”禾时嘴角抽了抽,紧着问道,“是因为爸爸吗?”
“是,也不是。”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谁告诉你的这些啊?时时,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现在安心学习,不要想太多好伐?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禾时用力攥紧手机,强忍住喉头的哽咽,努力控制着音色:“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呢?我已经十七岁了,很快就要成年了。”
“对不起,时时,我答应了你妈妈的,有些事情一辈子烂在心里面,你就别想太多了,反正也不重要。”电话那头又是静止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放寒假了,我给你买机票,你过来耍,我带你去迪士尼,拍照好漂亮哦…”
挂了电话,禾时手机屏幕上有个微信对话框的提醒。
是杜寒时转发的一则新闻,大概是预告今年国庆首都□□广场上的大阅兵。
禾时点开,又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广场。
接着,手机又震动了下,姜余晖发来一条信息。
【下来!我在楼下。】
禾时没有立刻回复。
赶紧去照了照镜子,看看自己刚刚哭红的双眼还明不明显。
然后才从窗户探头,果然看到了姜余晖正在楼下的路边,嘴角一抹猩红的火光,若明若暗。
她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好】。
冲到洗手间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换上了白色连衣裙下楼。
少年站在路边,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完美的骨相引得路过的异性纷纷侧目。
“让你下来你就下来,这么好约?”见禾时过来,少年掐灭烟,轻佻地打趣道,“作业写完了?”
“周末慢慢写。”
姜余晖见她那依稀红红的眼睛,拧眉:“谁欺负你了?”
“没。”禾时揉了揉眼掩饰道,“眼睛不太舒服。”
少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我家。”
禾时愣了下,但是随即点点头,没有拒绝。
“禾时。”姜余晖垂着眼看她,“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等你想说的时候。”
“嗯。”
尽管应声,但是她并没有继续说具体的事情。
她没说,姜余晖也就没有追问。
姜余晖的家在世贸花园的49楼,最顶层,也是周围最高的楼。
从阳台的落地窗望出去,整个成都平原的夜景尽收眼底。
不远处就是339电视塔,夜晚发出五彩斑斓的灯光,在一众的霓虹里,格外夺目。
“你家真好看。”
姜余晖的家是近两年比较流行的宅寂风装修。
简单的米白色主色调,加上本身就是大平层,所以看着格外空旷而整洁。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儿,和他身上的一致。
“带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