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十分钟，程慕才看到林落瑟缩着身子，从电梯出来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走向玄关，打开了门。
开门那一刻，在看到林落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回来啦”缓解尴尬。
而林落也简单“嗯”了一声。
不咸不淡的一问一答，两人再无他言。
林落走进客厅时，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她探头嗅了嗅，暗自琢磨：难道家里买了花？
正转身抬步去卧室，看到程慕端着装有黄褐色液体的玻璃碗走向餐桌。
“过来，把枇杷水喝了。”程慕淡淡开口。
林落一脸错愕，双脚像被粘连在了地板上，她怎么也抬不起脚。清香味愈来愈浓，心也怦怦跳着。
程慕又唤了一声，她才忍着鼻尖的微酸去餐桌坐下。距离一近，她看清碗里还有枇杷果肉，黄澄澄的，很诱人。她避开果肉，舀了一勺枇杷水，酸酸甜甜的，不过甜味更多些，她猜程慕应该放了蜂蜜。
玻璃碗上缭绕的热气，让她红了眼，她低头不语地喝着枇杷水，不敢抬头去望坐在对面的程慕。
程慕看着林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估计她挺喜欢的，浅浅地笑了起来。
一碗枇杷水很快见底，程慕说厨房还有，问她还要不要。林落摇摇头拒绝：“晚上和晓儿吃得有点撑，喝不下了。”
程慕点点头，拿起林落刚放下的玻璃碗，去厨房把剩下的枇杷汤倒出来，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
男人清隽的脸庞在暖黄的灯光下帅气迷人，林落一时失神，连程慕喝完也没察觉。程慕抬头发现林落盯着他入了迷，眉梢一挑，勾起嘴角，与她对视。
直到悠扬的电话铃声响起，林落才恍然回神，一眼撞进男人似笑非笑的双眸，她借口接电话逃离了程慕看好戏的眼神。
“喂，晓儿。”林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拍了拍急促喘息的胸脯。
“落落，我是不是不应该——现在打电话？”蔡晓儿支支吾吾道，她现在很害怕程慕把她“杀”了。
“啊…，没有，你想什么呢？”林落一愣，反应过来时，耳尖红透了一大片，她实在佩服好友的想象力。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今晚还一脸惆怅，我刚以为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合呢。”
蔡晓儿洗澡出来时，估摸着好友应该到家了，发个消息关心下，谁知林落大半小时没回，她害怕出啥事。不过她也没料到电话刚被接起，好友的喘息声随之传来。幸好是她想多了，不然下次她要提头见程慕。
“蔡晓儿。”林落咬牙说道，“我刚只是跑得有点急，你打电话要说啥？”
“没什么，我发消息问你到家没，你一直没回我，外面正下雪了，我担心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两人短暂地聊了会，收了线。
程慕踏进卧室，看到林落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雪花一片片在空中打转，无声无息地落在大地上，玻璃窗隔绝了呼啸而过的寒风，空调吐出的热气让玻璃窗覆盖着层层白雾。
“看什么呢？”程慕悄无声息地来到林落身后，将下巴搭在林落的右肩，握住她微凉的手，朝她看去的方向望着。
她在看什么？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她能看到什么？
林落伸手触碰白茫茫的玻璃窗，她以指尖做笔，一边随意画着，一边淡淡开口：
“程慕，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昨晚你说的话，我反思了一下，我这人爱多想，你没有过错，给初恋打个电话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事，而且我还在旁边，是我小题大做而已。以后好好相处吧，我会学着和你沟通。”
话音落地，玻璃窗上出现一朵歪歪扭扭的花，茉莉花？程慕惊诧自己脑海里冒出的念头。记忆闪现，那一年市图书馆二楼玻璃窗上的花朵与眼前的这一朵奇迹般地重合。
林落听到身后的程慕颤抖着声音问道：
“林老师，你高三那年寒假去过市图书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