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大陆人族共有四个国家,从大到小分别是轩辕、陈国、孟恩和卫寒。落银河源起极北冰山,蜿蜒横跨四国,一路流经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个修真门派。在众多的修真门派中,最好的资源以及最优秀的弟子几乎都出自于十一大门派,以轩辕国的无极宫阙为首。
而黄美丽所在的多灵宗,地处落银大陆东南角的卫寒国,卫寒原本弹丸之国,除了位列十一大门派之一的青染剑宗外,其余的宗派在整个修仙界都排不上号。
多灵宗依落银河畔而建,一宗共有五峰,从内至外分别是中峰和东西南北四峰,分别以白、蓝、灰、玄、青五种道袍加以区分。
不过,虽然多灵宗一共五峰,这五峰的地位却不平行。在这修仙界,修仙问道之人所修之法,无论体、法、器、丹、符、阵,如此种种,都离不开灵气的吸纳。因而灵脉是最重要的资源。多灵宗整宗都靠一条灵脉滋养,源起中峰,顺时针流动一周,刚好到西边结束。
所以在这五峰中,地位最高的是剑修的中峰,而西峰则是地位最低的一峰。
名义上同为多灵宗弟子,但西峰的弟子实际上都是杂役弟子,都是一些天赋不足以去其他峰,但又想要修仙之人所栖身的地方。
杂役峰的弟子,不仅享受的灵脉少,为了待在宗门,每个月还要上缴一定数量的灵石。这也是为什么黄美丽和她师弟需要攒灵石的原因。
当然只靠弟子上缴灵石,还远不够,所以多灵宗除了日常修炼,还经营了一系列的宗门业务。修仙界和人间一样,一样有买卖,只不过流通的货币是灵石。多灵宗名下便经营了多家店铺、其中包括了饭店、杂物铺、拍卖行等等,五花八门。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这些店铺皆由多灵宗的弟子打理。每隔一月,便有宗门的弟子下山去轮流值守,美其名曰,历练。花妖这次便是趁着换值之时偷偷混进了弟子中,才得以进入宗门。
当天夜里,黄美丽就和十来名中峰的弟子一起下山去寻找宋恒。
此次下山乘坐的是灵舟。灵舟和水中的船模样无多大差异,只不过需要较多灵力才可催动其在空中飞行。一般除非有大事,宗门才会动用灵舟。
宋恒刚进宗门只两年,无论资历或是修行天分都比不上宗门大多数内门弟子。之所以这番兴师动众去寻找他,乃是因为宋恒背后家族背靠轩辕国皇室,势力极大,若出现了什么问题,多灵宗区区一个小宗,根本担待不起。
黄美丽跟在身前的弟子上了灵舟,船头两只雕龙一左一右,口含两颗巨大的夜明珠,皎洁光芒划破浓郁黑夜将整个船照得清晰可见。
黄美丽挑了个位置坐下,耷拉着惺忪睡眼随意瞟了一眼众人,忽然在人群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魏泠胥坐在船尾,正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没有想到魏泠胥竟然也在,他不是刚刚才受伤了么?怎么也去?
她很快拨开人群,蹑手蹑脚到了魏泠胥身边,寻了个空地,悄悄坐了下去。
魏泠胥此刻换上了另外一套白色宗服,皎洁柔润的灯光从上方斜扫下去,将他五官勾勒得精致若画中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他双眼闭着,眉头微蹙,浓密羽睫在脸上扫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只不过即便双眼紧闭,但那斜挑的眉眼却仍然给人一种万年不变的冷若冰霜之感,浑身仿佛罩着一层疏离屏障,将他与人群隔开。
黄美丽见他似乎真的睡着了,于是从偷瞄换成正大光明的偷看。
睁大双眸仔细欣赏了一会,心里叹道,这人不愧是书中写的貌若仙人的男二啊,果然好看。
不过要是脸色没那么苍白就更好了。
她看得正出神,一道咕噜声陡然从她肚中响起,在安静的夜空格外清晰。
魏泠胥眉头一皱,冷不防睁开了双眼。
黄美丽花痴的感叹凝在脸上,未来得及收起,就对上了魏泠胥冰冷漆眸。
魏泠胥眼眸半眯,对上黄美丽的脸,冷戾骤升,却转瞬即逝,很快恢复成平常的冷淡乖巧摸样。
黄美丽眨了眨眼,就着嘴角的弧度扯开一个干笑,“啊,好巧,师弟,没想到原来你也去。”
魏泠胥眼眸轻抬,漆黑的眼眸里折射出船头的光,少了些冰冷,多了一丝柔和。半晌,他轻启薄唇,淡淡吐出一个字,“嗯。”
话说完,魏泠胥一直看着她,他眸色浓郁冷凝,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审视意味。
黄美丽观察过,这魏泠胥在众人前通常都是一副低眉敛目的冷淡模样。
突然这样盯着她,她不知道为何,也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他眼中的审视转变成冰冷的惊讶,很快敛了眉目。
黄美丽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气势汹汹的瞪他。不是要攻略他吗?和他比瞪眼做什么?
她心里后悔,想挽回印象。想起以前黄毛绿毛给她分享过追妹子的方法。
黄毛:“追人嘛,这个嘛,不外乎四个字,上策舍得花钱,下策嘴巴要甜。”
黄美丽:“你那不止四个字了。”
黄毛:“......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精髓。”
......
思绪回到当下。自己没钱,只能下策嘴巴甜了。
想到这里,黄美丽拉起一个干巴巴的笑:“师弟,有没有人说过你,穿的这一身——好像仙人下凡,简直就是风姿万千,颠...颠鸾倒凤。”
语毕,一阵阴风吹过,气氛骤然冷了几分。
颠鸾倒凤......黄美丽眼角抽了抽,是这么说的么?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魏泠胥掀开眼皮,冰眸划过一丝讶异。很快黑眸一敛,没有理她。
黄美丽讪讪找补:“那啥,我只是想说,师弟你长得真好看。”
魏泠胥不仅没有理她,甚至微微地侧开了身。从黄美丽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她只好道,“师弟你别误会,我只是闲来无事,见师弟独坐船尾,所以才想来和师弟聊聊天。”
良久,才听到魏泠胥开口,原本冰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